暗! 播良放下药镰,便往山头冲去。 他虽不善飞遁之术,也年迈体衰。 此刻,却仍然身轻如燕,宛如一番黑影,便一路碾碎无数草木上了山顶。 然后,他只感觉一阵恶风袭来。 随后,便见到一个衣着怪异、短发无须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隐约间,播良感觉到了一些雷光躁动之意。 倒不似雷法,像是刚受了雷击一般。 “老人家,可是此处巫师?” “我乃外地巫师,正欲入山寻些果腹之物,但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可有借宿之处,便宜一晚便可。” 那人如是问道。 播良愣愣地望着那人。 此时,铅云已去。 昏黄的阳光,再次播撒人间。 那人面目坚毅,眼中似有火光缭绕。 播良心中一颤。 心头五味杂陈,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只觉得心头羞愧。 半截身子即将入土,仍无法力撼山精,还得借助术法之力。 时溯上古,可谓巫之不肖也。 如今得见真巫,更是一时难语。 只是心头哽咽。 往来辛酸皆付喉间,若有千斤,难言一二。 终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为你引路吧……” 播良遂持杖上前。 于是,逢山则驱,遇水则引。 群兽莫敢上前,阴鬼自退数里。 往来还需数个时辰的路程,只消半个时辰。 便远远窥见,有一寨子依山环水而建。 时至黄昏,有孩童戏水。 欢颜笑语,自是不同。 播良持杖而立,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此时站得无比挺拔。 哪怕曾经受过损伤的筋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刺痛。 也未令播良的腰,再弯下半分。 这是巫的骄傲与执拗…… “请巫身入内。” 播良按照巫的古礼,如是说道。 “我是个贪食的,痴长了个头,却是不便。” 易夏闻言,想了想解释道。 播良闻言没有多说,只是引着易夏入寨。 昏黄的日头斜拉在寨子背后的山头上。 恍惚间,播良瞧见有人影如山,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