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祭祀,那是易夏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它是比其他单个词汇,能够更加凝练巫特质的。 易夏之前进行过很多类型的祭祀。 有针对山河的、有针对位面意识的。 不过,这倒是易夏第一次感受到——针对自己的祭祀。 柳城的地下室中,易夏表情颇为微妙地感知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视的氤氲之气。 那是交织着香火与意愿的祭祀成分。 如果不是易夏的感知足够强大,而且对于祭祀这方面的气息极为敏感的话。。 恐怕,他是无法感知到到。 这片大地,对于祭祀向来有着源远流长的古老加成。 即便凡物,也能够通过一定的仪式来进行祭祀。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存在都能够进行祭祀。 一般来说,就活物而言。 寻常的凡物,是无法进行祭祀的。 只有在他们在物质界的寿命抵达终点之后,他们才能以另外的形式参与到这一古老的信仰活动中。 当然,也有某些凡物在活着的时候进行祭祀的。 那是极为特殊的情况,涉及到诸多禁忌和危险。 以易夏血脉的位格,倒是能够承受。 混沌直系的血脉,自不会逊色于神祇。 易夏想了想,相对温和的脸部逐渐被狰狞的面具所包裹。 巫幡应意而出。 易夏手持巫幡,在幽暗的地下室中缓缓舞动。 他虽然能够感知到,有人对他进行了一次规格颇小的祭祀。 但对于具体的情况,却感知不到。 他毕竟还未抵达那样的境界。 或者说,他所擅长的在于另外一个领域。 随着傩法:问天的发动,在年关相比往常要活跃许多的位面意识很快予以了回应。 随后,易夏的意识开始波动。 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地点。 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庙宇之类的地方。 不对,好像是祭堂? 易夏凝视着画面中出现的熟悉身影。 巫葵? 易夏自然记得这个巫姓的女孩。 她是滇州七彩蘑菇顶级传承的传承者之一,也是唯一到柳城拜会过他的。 易夏看着她手里拿的牌子愣了愣。 寻常的木牌,哪怕写上相关信息,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按照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说法,是有“开光”之类的程序。 而这个木牌虽然做功精妙,但也只是寻常之物。 它的核心,在于牌子中的那粒珠子。 易夏用意识将画面拉近了些。 他凝视着眼前的珠子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看起来有些陌生,又感觉颇为熟悉。 易夏的意识海中,记忆开始翻滚。 最终,易夏的记忆追溯到了自己血脉觉醒的时候。 在狂暴的血脉力量之下,他凡性的躯体完成蜕变。 而当时的衣物,自然也随之崩裂了。 那珠子,便是衣物上的装饰品。 倒也算是,正儿八经、可以作为祭祀“锚点”的物件了。 这是个机灵的…… 易夏摸清了来龙去脉,顿时无声地笑了笑。 也就没有干预。 也算是有些缘分,她要祭祀便由着她是了。 左右只是一个宗祀。 更何况,也是巫姓一脉。 予他些许庇护,也是无妨。 以现在易夏在祭祀方面所对等的概念,也提供不了太多的助益。 或许在战斗、种植方面有些许加成? 易夏对此倒是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太过关注。 而随着易夏意识的认可,远在巫葵老家的宗祀似乎隐约发生了某些变化。 那是凡物所难以窥视的领域。 在精神的世界中,那原本为物质所堆叠而成的祀堂,逐渐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它仿佛随着氤氲的香火气息一般,化为淡薄的云气扩散开去。 它越过田野与山林,穿过人户,追溯着血脉的气息逐渐浸润而去。 正在家中静坐的巫葵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天花板。 这是? 巫葵缓缓沉下心神,她能够察觉到某种微妙的变化。 作为进入超凡世界还不到一年的修行者。 巫葵对于这种变化的感应是极为敏感的。 就像对于有着上百万存款的人而言,多上一两快,并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 而对于只有十几块乃至更少的,则有更大概率发现。 虽然对这方面的变化,并没有非常直观和清晰的认识。 但巫葵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计划成功了…… 这算是她,对于这个村子和家族的回报了。 往来,她受过族人的恩惠。 对于偏远而贫困的地方,报团取暖才是更为普及的现状。 如今,她也算还了这些恩情。 虽说不上就此割裂,也至少问心无愧了。 巫葵尚未明晰修行要义。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