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父在注视着你,异乡人……” “看起来,祂很看重您,树父已经很久没有从虚界中显化了。” “那是它对于你的祝福和最后的别离——它将奔赴那永恒的安眠了……” 就在这个时候,易夏跟前的树木忽然睁开了双眼。 它看向易夏手中泛黄的树叶,随后缓缓说道。 就像易夏所曾经接触的树人那般,它的声音显得颇为沉凝,语速也是不紧不慢的。 当然,这大抵属于树人中相对活泼的存在了。 易夏看着手中似乎并无强大力量的树叶。 在那泛黄的叶片之下,是一缕缕犹如丝线般蜿蜒而去的绿意。 易夏能够从中感觉到某种古老的力量——并不强大,却一如大地般带有某种承载的厚重。 就像树人所说的,这大抵算是一个纪念物。 “我从长老那听说了关于您的故事。” “请原谅那些孩子对于您事迹的惧意——它们在树父最后残余的荫蔽中成长,尚且没有接触到世界之外的险恶。” “因而无法了解到,那被它们视为禁忌的火光,也同样有着其闪耀的燃烧意义……” 树人看向没有出声打量着树叶的易夏,继续开口说道。 易夏随即将叶片收了起来。 他对于世界树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大的直观感受。 不过就刚刚惊鸿一瞥的另类接触来看,至少不算多么糟糕的家伙。 “那边就是敌人的地界?” 易夏的目光,掠过树人身后仅仅绵延了数里便戛然而止的碧绿树林。 在另外一边,是仿佛失却了一切生动色彩的晦暗世界: 那里同样有着盎然的生机,却是以另外的形式呈现着——仿佛腐烂了一般的厚重苔藓、巨大而膨胀的、好似石化了的蘑菇以及作为主体的诸多晦暗的蕨类植物。 其中最为突出和“鲜活”的色彩,则是那些体型巨大的蘑菇。 它们有的呈现出暗黄的色泽,在通体晦暗的世界中显得颇为醒目。 当然相比于易夏所熟悉的蘑菇,其画风显然要过于朴素了就是。 “那是我们曾经的同胞,现在……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野望,我们不得不站在了对立的位置……” “我曾经和很多同胞们相信,它们终究能够从混沌的边界中脱离。” “然而没有——反而杀戮与血腥,让它们晦暗的生命容纳了更多的罪孽……” 树人有些叹息地说道。 易夏现在确信,这无疑是树人中的另类了——到现在为止,他没见过一次性能说这么多的树人…… 当然,考虑到这个世界是由树人主宰的。 其与异域的树人有所差异,大概也是很合乎情理的事情? “我知道了。” 易夏朝着树人点了点头。 复苏树人的阵列,是一片绵延的树林。 而由于其体型和社会结构的差异,它们并没有形成易夏所熟悉的军营或者重型战斗堡垒之类的建筑。 那看起来像是野蛮生长的树林,就是它们的战线与后勤保障。 就这方面来说,倒是让易夏莫名有种宇宙虫群的既视感。 当然了,众所周知,树人向来不是热爱战争的种群。 也因为树人的这一特质,使得易夏没有在附近看到其他的综网玩家和衍生亚种。 按照易夏之前在综网的相关描述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衍生亚种倒是显得颇为精彩。 随后,易夏告别了树人,径直化为一抹血云而去。 看着易夏呼啸而去的身影,树人缓缓抬起头,却只捕捉到了一抹天穹之上的血色: “树父,您也在思索曾经的过错吗?” “……我们确实需要一位敢于拥抱燃烧的树人,可惜……一切已然无法挽回……” 它缓缓伸出手臂。 在那由于树干般的肢体勾勒的手臂之下,是密密麻麻的焦黑痕迹。 那是火的烙印与诅咒…… ………… ………… “我知道,它们仍然忍不住……” “在曜日的失败之后,在树父的陨落之后……它们最终还是!还是……将手伸入了‘火’的领域!” 沉寂之冠-苏乌埃里浑身颤抖着。 那本就枯黄而衰败的叶片,因为它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上。 而即便如此,苏乌埃里也没有去理会。 那本不该长久地存在于树人意识中的炽热怒火,让它的声音都充满了足够尖锐的力量。 作为幽邃地域当前最为强大的树人,在它那宏伟躯体之下,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绵延开去的根须,几乎充斥着整个幽邃地域。 而在这种几乎比拟世界树般的宏伟之下,它获得了远远超出寻常树人应该拥有的禁忌之力。 它的意志不再受到物质与自然的限制,它甚至能跨越时光的界限,尝试从那失落的时间中带回某些危险的事物。 只是作为树人觊觎伟大领域的代价,它再也不能如同寻常树人那般移动。 哪怕只是迟缓地、仿佛踱步般的移动也不行。 这是诅咒,亦或并非只是诅咒——苏乌埃里知道,那是世界所给予的考验,它在审视自己是否能够肩负起真正世界树的职责…… 至于为什么掀起这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浩大战争,则是出于另外更为复杂的缘故了…… “你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