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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1 / 3)

在西班牙那三天恍惚得像一场梦,狄安娜有时候会怀疑那根本没有发生过,但最后一天所感到的深刻痛楚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已经把一颗心捧到了那个人面前,他轻轻地抚摸、拥抱过它,然后擦肩而过,把它遗留在原地。狄安娜只好把这颗心放回去,忍着重新切割胸腔、打开心房的疼痛,但这次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的心在西班牙学会的东西被永久地保留在记忆与感觉里。正式角色选拔的那天,狄安娜带着不再害怕表露(因为她觉得无人在意)的爱成为琪蒂,选拔结束时她默不作声地坐在地板上缠绕芭蕾舞鞋的绑带,福金和利法尔停在她的脚边,侧着头表示对狄安娜的刮目相看:“无论你做了什么努力,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马洛总是很好奇,并且对他那套“休息几天就能获得灵感”的理论获得效果而沾沾自喜,只有狄安娜知道事实。《堂吉诃德》的首演定在十月的一个星期六,演出前夜在剧院门口分别的时候,马洛又在问她:“所以八月份角色选拔前那三天,你到底怎么突然开窍了?”

因为一场猝不及防的瓢泼大雨,因为一户热情似火的西班牙家庭,因为一段短暂又可笑的“婚姻关系”,因为一枚不该属于她的戒指,因为首席傲罗甚至比她还精湛的演技……每一个理由现在看来都如此不真实。

“我努力地想象,如果拥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巴西里奥,琪蒂会多么幸福。最后这一招效果确实不错。”

马洛干笑了一声,神色间闪过一瞬间的期冀,但理智大概会告诉他狄安娜只是在搪塞他,“你说这种话,我可是会当真的哦。”

狄安娜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以贴面礼准备说再见。《茶花女》首演将会在《堂吉诃德》这一轮演出结束后,同时准备两个剧目,她知道马洛作为编舞很累。无论是马洛还是她自己,都需要回去大睡一觉,迎接不平常的明天。

当她的脸颊要离开这位男首席的皮肤时,他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侧过头把脸藏在阴影中。狄安娜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既然这样,如果狄安娜愿意直接拥有我,我敢保证,我会让她像琪蒂一样幸福。”

马洛很少直白地表现他的爱慕。狄安娜眨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放下踮起的脚尖,端详着马洛无论长到多少岁,仍然纯净如少年的眼睛。她确实喜欢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搭档,喜欢他的真诚、活力和友善,她曾经想要爱上他,但很快狄安娜发现这行不通。就像鱼依恋的是一片大海,对于那片时常仰望的天空,永远无法产生相似的情感,尽管它仍然喜欢天空带给它的光明与广阔。

她尽量调皮地抿嘴微笑,虚力推着马洛往前跳了一步,把刚才的话当作一句玩笑,“我已经拥有了你上十年了,马洛,我确实很幸福。快回家吧!”

狄安娜一直目送着马洛纤长高挺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离开。

第二天就是演出的日子,几个月前她绝对不敢想象现在的巴黎市区,竟然已经贴满了《堂吉诃德》首演的海报,甚至在平日里鲜有人走进的小巷,都能看见麻瓜画师画下的她和马洛。画里的他们这一次没有做经典的Fish Dive造型,画家画的是她在第一幕变奏里朝巴西里奥飞吻的那个场景。

她准备幻影移形回家的这条小巷很窄,夜里甚至没有灯光,只有几缕月光打下来。狄安娜凑到那张海报面前,盯着里面不会动的自己。不得不说,这个麻瓜画家画技精湛,即使不会动,她也能看出里面自己挑逗的眼神。而第一次接住她在舞蹈中这样调皮却性感的目光的人,竟然是忒休斯。此时此刻,西班牙的阳光下的记忆又不顾阻拦地冲进狄安娜疲惫的脑子里。

“这幅画确实很迷人。”

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忒休斯站在她背后的阴影里,狄安娜看不清他在黑暗中的神色。她沉重地叹了口气,自从角色选拔后她把斯卡曼德家族的戒指还给他,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再面对面交流,大多数时候用双面镜简短地代替。狄安娜不会说她在躲着忒休斯,但那段经历不可避免地横亘在他们之间,在还没有说出爱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拒绝。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需要谈谈,不过不是在见到“佐罗”之前。

“你知道在这个关头,全法国的黑巫师都在盯着傲罗的动态吧?而你却直接出现在这里。”

忒休斯走进月光里,她才看到他甚至没有伪装成另一个样貌。“你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应双面镜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语气就像在陈述今天伦敦的雨天一样平常。他的双手插在长风衣的口袋里,像一面墙一样堵在狄安娜面前,“并且,你还需要我提醒吗?有一个圣徒刚刚一直在跟着你。”

她知道,她知道。那个曾经闯入过她家的,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的奇怪黑巫师。

“奎妮·戈德斯坦恩。据我所知,她是一个摄神取念者。”

一阵沉默短暂蔓延,狄安娜坚持不去看忒休斯的眼睛,在他身前倔强地没有抬起头。良久以后忒休斯认命一样呼了口气,自愿退后了一步,“我帮你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又是典型的忒休斯。担心这操心那,习惯性保护所有人,却不关心自己。狄安娜干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忒休斯,你知道在我身上她根本看不见任何她想看到的东西。随便她想怎么跟着我,那都是她的事。”

“但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地思考、回忆和幻想,而不是时刻费力大脑封闭。”

梅林,忒休斯·斯卡曼德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男巫。在安达卢西亚,忒休斯拒绝她的时候,给出的理由就是“他并不自由”,而现在,这个男人却站在她面前,说自己希望她能自由。他难道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不自由的吗?

从爱上他却注定没有回应的那一刻,她就无法彻底自由,她的某一部分早就已经被囚禁了。他的关切、期望、祝福……全都变成一把锁,把被囚禁的那一部分她锁得更牢,她无法挣脱。

“我不会自由了,”狄安娜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不是自由的了。”

忒休斯在月光下神色黯淡,右手无力地在空中抬了抬,像是想要搭上她的肩,但最终只是颓然放下,“狄安娜……”

“你今天来到底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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