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没有多说什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几乎没再开口,大多时间都只花在了静坐上。
没有哀怨,没有起伏的情绪,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联。就连清依试图寻找可谈的话题,他也只是静静听完,接踵而至的又是望不到头的寂寥和沉默。
族中事务交给了羽胜和火核,除了两人偶尔的登门,便只有新野和朝元来过一次。除此之外,再未有其他人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宇智波斑在失去光明的同时也失去了他在族中的价值和地位。
清依却庆幸没人有闲心前来叨扰他。她是有意将他与之隔绝的,因为族里已经隐隐传出了刺耳的风言风语。
宇智波斑最终还是克死了他最后的血亲,连带着他还未出世的侄子。
更有甚者质疑,泉奈的眼睛究竟是如何换给了斑。
“羽胜大人,我想我们需要另立族长。斑失明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难道让全族的人就这样等着?”
一旁的火核淡淡地撇了眼提出要求的族人,不急不缓道:“急什么,说好了半年。你是怕千手违约还是认为自己可以胜任?”
那人一时哑口无言。
火核说完这话其实心里也没有底,那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手术。如加承所说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对内稳住族人,对外和一直想要打探宇智波斑消息的柱间等人周旋。
“乱世未平,没有人比斑更合适作为族长。只有他才能和千手柱间正面对话,除此之外,在座诸位谁有那个能耐?”
羽胜敛起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意见纷纷的人群,正色道:“还有那些不着调的浑话,我不希望再在族里听到,更不想它传到外面去,凭白让别人指着戳我们宇智波的脊梁骨!”
人群很快散去,新野却止住脚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看着羽胜说:
“斑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们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只是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告知……”
羽胜侧头示意他说下去。
“就是明月出事那天。为了防止有心人生事,我在族地大门处安置了两个守卫。当时我并不知道清依姑娘先出了族地去请大夫。等她带着秀幸大夫回来的时候,守卫按照我之前的命令禁止他们进入。”
“他们最后不还是进来了吗。”羽胜也没作多想,虽然他因为身份和斑的关系并不喜欢清依,可那晚要不是她请来了秀幸,明月的情况还真不好说。“现在她照顾斑,倒还省了很多麻烦。”
新野有些为难,又继续道:“确实是进来了,只是之后被人发现,那两个守卫是倒在地上。而且…中了幻术。”
羽胜眼色一动,疑道:“幻术?!”
火核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随即向二人解释说:“正常啊,她不是忍者吗,会幻术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那两个守卫醒来后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被抹去了记忆一样。”
“新野长老不太用幻术可能不了解。有很多幻术在突然发动后都能让中术者片刻失忆的。”火核毫不在意地说:“斑估计也教了她两招。”
“这件事之后再提吧。”
羽胜也不太想和新野纠结这个话题。虽然没有过明路,可毕竟也是族长的女人。长老背着族长如此谈论也不太好。
但当到家后,他蹙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向火核问:
“那天我让你去找线索,你真的什么也没发现?”
“就一些打斗痕迹而已。她本来也会忍术。”火核坐在蒲团上喝了一口茶:“之后我们问起她自己也大方承认了,而且斑没事的时候确实也喜欢教着她玩玩。”
“斑还是太固执了啊。”羽胜摇了摇头,叹道:“十多年了,原以为就是两个孩子的感情,却没想成了执念。”
“不管大人的事如何,她是无辜的。”放到平日火核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如今他也无所谓了。“父亲,你后悔过吗?”
羽胜一怔,垂下眼色复又抬起肯定道:“不。”
他站起身,停顿了一下又沉声说:
“我是宇智波的长老,职责就是守护这个家族。即便他是我的挚友我也绝不能由着任何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我可以忍受指责,痛苦和惭愧,但宇智波不能,也担不起这个风险。”
又是一个落寞的深夜,房间里的空气依然同往常一般像是一潭死水,只有微弱的火焰在燃烧中慢慢消耗着烛台上的蜡油。
(省略一段)
“叫我名字。”他低沉着喘息说。
“斑,”她只得断断续续满足他的要求。
“斑…”
不料他柔声一笑,忽然停下动作将她牢牢抱住。清依喘着气,终于有了片刻缓神的时间。
可正当她有些疑惑时,只见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沉着嗓音默默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一句话让清依的眼色骤然波动,心中纠紧如有电流经过。她稍稍侧身,看见斑的嘴角上扬,俊逸脸庞上浮现的温柔更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眉心上凝结的冰霜如同被阳光融化。
“真是太好了。”
“斑大人……?”片刻,她试着轻轻唤他。
她随即明显感到斑在听到这个称呼后一怔,抱住她的手也有些松动。
“…你怎么了?”
“没事。”他沉默了片刻,放开她侧过身平静道:“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