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扯结束后,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绵十分抗拒这种应酬,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回到揽月阁囫囵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觉得神清气爽。
尤其是当看到苏姨娘端着夕食出现在寝室的时候,更觉得开心,仿佛今日的晨光都明媚了许多,咧着一口大白牙便笑了起来。
苏姨娘看着女儿高兴,自己也跟着傻乐,也咧着一口同款大白牙在床前傻笑。
所以,姜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副明晃晃的大白牙。
以前姜父若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只觉得无比甜蜜,而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揪心。
叹了口气后,姜父换上一副还算和蔼的笑容道:“今日怎的如此开心,绵绵有没有什么事要同爹爹和娘亲说呀。”
姜绵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瞒着二老的事就多了,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
但只有一件事有可能会被姜父知道,那就是她和姜缨的交易。
但姜绵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就这么把这件事说出来,有点不符合原主的人设。
万一被发现这壳子里换了个人,众人不得把她当做妖物烧掉。
但姜父这么问,指定是知道了点什么,只好半撒娇半开玩笑道:“那可就多了去了,不知道爹爹想知道哪一件啊?”
姜父自认为把苏姨娘母女两人保护得很好,可自从今早大太太找过他之后,他突然觉得无比辛酸。
只僵着笑容答道:“大太太今早来找过我了。”
没错,大太太答应了认苏姨娘为义妹,并且今天一大早就亲自找了姜父说明条件。
姜绵没想到姜缨居然真的能说动大娘子,还这么快,故而现在一时有点呆愣住了。
倒是旁边的苏姨娘,给姜父盛了一碗八宝圆子粥,一边放在姜父面前一边疑惑道:“大太太找你说什么了?”
只见姜父的脸色又难看了不少,顶着一个龟裂的笑容道:“娘子这就问错人了,这事啊,得问咱们绵绵。”
苏姨娘更疑惑的,顶着一脸的问号转头看向姜绵,脸上写满了“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姜绵看这架势,也不打算隐瞒,但在两个关心自己的人面前,到底是有几分心虚,摸了摸鼻头才讪讪道:“其实也什么要紧的,就是私下和三姐换了点东西。”
苏姨娘依旧一头雾水,顶着清澈疑惑的眼神问道:“你和她换什么了?怎么还惊动大太太了?”
姜父也适时补刀,幽幽道:“为父也想听听绵绵这么说。”
姜绵握拳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双手扶了扶苏姨娘的肩膀,略微尴尬道:“娘,你可坐稳了啊。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你有点心理准备。”
这么一说,苏姨娘也吓到了,下意识扭头,求助的看向姜父。
姜父拍拍的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缓缓道:“你先听听绵绵怎么说。”
姜绵这才做到桌前,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清了清嗓子才缓缓道:“那我就从原因开始说起。昨天,我无意中撞见了三姐姐和谢怀安私会。”
这话一出,苏姨娘就是一个趔趄,幸好刚才她特定坐稳了一点,否则肯定得惊得摔下去。
稳了稳身子,才惊诧道:“你说什么?”
姜绵有扶了扶苏姨娘的肩膀道:“娘,你先稍安勿躁。等我细细说来。”
姜绵这才把与姜缨交易这件事的始末完完整整的娓娓道来。
语罢,看着苏姨娘和姜父越来越的红的眼眶,又补充了一下道:“我觉得这样交易甚是划算,那陆淮之听说也是一表人才,文采斐然,我将来可做官家娘子。我出嫁后,娘亲顶着陈家义女的身份,又有父兄照拂,想必也没人再敢说闲话,百年之后也可享姜家香火供奉。实在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可话是这么说,苏姨娘还是忍不住落了泪,难得的失控道:“你快去把这交易推拒了。我有老爷照拂,又有亲儿子傍身,不需要什么劳什子义女的身份,别人爱怎么嚼舌根就让他说去。”
说着还推了姜绵一把:“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你父亲也不同意,谁也别想把你嫁到陆家去。”
姜父没有这般失控,可心里到底是被滚油烹了一般的难受。
他既感叹是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的自己心爱之人,又是辛酸女儿竟然为了让苏姨娘过得好些要赔上自己的终生幸福。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着心脏,压得人喘不过气,忍了又忍才控制住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憋红了一双眼睛。
而苏姨娘看见姜父这样,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使力拍了姜父好几下,哽咽道:“你这老不死的还杵这做什么?还不快去回绝了大太太。难道你真舍得让咱们绵绵嫁到那穷乡僻壤的山沟沟去。”
姜绵看着苏姨娘如此失控,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也红了眼眶,但还是尽两稳住自己,拉住苏姨娘劝道:“娘,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说着,又把苏姨娘按在凳子上坐下,语重心长道:“娘,现在我也长大知事了,能分得清好坏。如今父亲不过是从八品的典薄,二哥哥也不过正七品。我顶着庶女的身份,嫁到高门大户反倒容易受磋磨,届时婆家位高权重,父兄也护我不得。倒不若嫁与陆家,既不必受婆家磋磨,将来也有官家娘子的身份。”
看着苏姨娘略微有些动容了,姜绵又继续补充道:“陆家庄那等地方,能有什么像样的夫子。陆家兄弟光凭苦读,就能考中,可见是读书的料,将来必然有我的好日子。”
苏姨娘没主见惯了,自是姜绵说什么她信什么,但还是忧虑道:“可若是那陆淮之考不中,你岂不是一辈子就毁了。”
姜绵见苏姨娘显然被自己忽悠住了,又赶紧劝道:“若是他真考不中,我有嫁妆傍身,又有得力的娘家护着,在陆家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提多快活,哪里就毁一辈子了。”
苏姨娘顿时觉得姜绵的话不无道理,她因着没有娘家依靠又曾沦为瘦马,人微言轻,一直忍气吞声,如今连女儿的婚事都做不得主,觉得女儿在婆家能昂首挺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