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长公主居然要把她送到大理寺? 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满屋子的杀气和血气,她一个柔弱女子去了,怕是…… “长公主殿下,求您留下奴婢吧。奴婢就待在舒云宫,一样能提供证词!” 魏思音看她怕到浑身发抖,嘴角笑意愈发冷酷。 “从你卖主求荣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去大理寺当此案证人,这是你最好的下场,你根本没资格和本公主讨价还价。” 荷华哭得撕心裂肺,但还是被送出宫外,交到了大理寺的人手上。 大理寺少卿陆承怀负责顾沅此案,魏思音知道他来了,还亲自去宫门处和他见了一面。 陆承怀仍是像往日那样,规规矩矩地向她下跪行礼。 魏思音无奈让他平身,他看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眉头微皱了一下,低声问,“公主可是身体抱恙?” “无妨,不过昨夜睡得有些晚了,今日有些没精神。” 陆承怀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她的脸颊都瘦下去了,竟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他想说一句关怀的话,却顾虑甚多,也不知如何开口。 魏思音见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还以为他是有和案情相关的事要和他说,便屏退了侍从,只留她们二人站在那里。 “表哥,你有什么直接问我便是,我又不会吃了你。” 见她笑盈盈的,陆承怀脸上有些发红,忙不迭解释,“公主误会了,臣没什么要问您的。” 魏思音愣住了,又问他,“你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陆承怀用力摇头,一脸憨直相。 魏思音皱眉,心道那他刚才一直盯着她做什么? “对了,我听人说,你和薛家小姐的婚事要定下了。” 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在这儿站着面面相觑太过尴尬,所以随口提起,却见陆承怀的眸光瞬间黯然。 “怎么,你不喜欢那位薛家小姐?听说她虽是贵妃嫡亲的侄女,但脾气却不像贵妃,很是温柔文静,还颇有文才。这样的姑娘和你不是很般配吗?” “禀公主,臣要告退了。” 说完,他就躬身退下。 魏思音望着他,觉得他今日怪怪的。 忽而,她仿佛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骤然转过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 魏思音远远朝他一笑,略带讥讽,“凌督公,您这是要进宫办事?” 凌寒朝她走来,神色和气度都与在她宫中时大不一样。 他肆无忌惮地放出冷厉气场,一身的森寒戾气生人勿进,就连走路时从容不迫又仿佛透着漫不经心的姿态,都像极了大权在握的上位者。 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被他身上洋溢的权贵之气衬得愈发妖冶,即便他面无表情时,也渗着丝丝邪气,魅惑如妖孽。 那身绛红飞鱼服将他修长有力的身躯包裹得极好,让女人看一眼就会面红心跳。 怪不得那句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美人也得用好衣服来衬。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凌寒把腰间的乌金刀压了压,要跪下向魏思音行礼,魏思音却凉凉道,“凌督公的跪,本公主可受不起,我不想短命。” 闻言,凌寒动作一顿,垂眸看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魏思音冷笑,面上毫不在乎,衣服底下一颗心却拧成了麻花,“我是公主,你是明镜司督主,咱们净水犯不着河水的,我哪里生得着你的气?” 她这张牙舞爪的,是生怕凌寒听不出她在赌气。 凌寒望着她,一双凤眼幽深莫测。 这个眼神过于深沉,似乎包含了太多不能付诸于言语的东西,魏思音被他看得有些遭不住,心里的麻花拧了又拧,差点没拧断。 既然那日他连那般无情的话都说了,大家约好了各走各路,今日他又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莫非他后悔和她一刀两断了? 可下一刻就听他用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道: “微臣前来是想提醒长公主殿下,顾三公子近日私下异动颇多,您要小心他。” 魏思音听了就笑,挑眉反问他,“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好好跟他在一起吗?” 凌寒皱眉,他何时说过这种话? “公主,微臣并不是想干涉你和顾三公子之间的事,微臣只是怕您……” 他话没说完,就被魏思音打断,“你之前那番话说得很好,我是公主,顾澜是驸马,我将来要嫁的人是他。而你凌督公,和我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幸好你不想干涉我和他的事,因为你也没这个立场干涉。” 她本来想说你没资格管,好好去陪着你的林姑娘,但这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看着凌寒那张脸,想到他这身锦绣官袍下还有为她受的伤没好,她终究是心痛难忍。 凌寒被她的话激到心血翻涌,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矛盾又晦涩,混杂着暴虐和脆弱,可这些又转瞬即逝。他随即又变回了那个冷傲无情的督公,不甚在乎般略低着头看她: “公主说的对,是臣逾越了。” 魏思音听着逾越二字,无比心烦。 是,他管她的事叫逾越,他管那位林姑娘的事,那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她不想再看见他这张惹她生气的脸,转身就要离去。 凌寒望着她纤柔的背影,呼吸乱了一瞬。 她现在已经懒得和他多说哪怕一句话了吗? 一时冲动,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攥住了魏思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