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瓦而忍不住转头，手指摸上红砖，去辨认斑驳的墙面上是否还能找到些许能够辨认的、残存的遗迹。
谁知手刚一碰上，那红砖居然松动了。
手指碰到的那边凹了进去，另一边则翘了出来。
甚至都能看见墙的另一面透出来的光。
这也行？太豆腐渣了吧！
瓦而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用手指轻轻地将砖块按了回去。
她咽了咽口水，转头看詹航康，很好，没注意到自己。
心里不由得淌下了一滴汗：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一面墙要是都塌了，保不准边上也都塌了。
詹航康在找门，瓦而跟着他绕了一圈，才发现门修在后面，无论左走还是右走，都是离路口最远的地方。
“为什么把门建在这里？这里离水泥路那么远，难道以前放着水泥路不走，专门走土路吗？”詹航康试着拉了拉铁门，响声叮铃哐啷。
瓦而看这门的质量还可以，不由松了口气：“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工厂居然只用一个围墙围在了一起，还只有一扇门，连个后门也不开。”
这铁门生了不少锈，詹航康一上手，手上就沾满了黑的红的黄的，还有日积月累的灰尘，脏得要命。
“我打不开这门啊！”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锁孔里的铁丝，差点扭断在里边儿。
瓦而低头看看地上，有不少小蛇，花花绿绿的，大部分都长得比较淳朴，从门缝里边爬出来，托了驱蛇粉的福，都绕过了两人。
詹航康道：“这门缝可真小，底下爬出来的都是些小蛇。”
瓦而也拉了拉门，拉不动，一阵烦躁袭来，于是把自己的体重也压了上去，狂暴地晃动了一阵，大铁皮门“咚咚咚”地震着，雷一样。
她心想：要是门开了，会爬出来什么呢？
詹航康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镇里吧，档案馆里应该有钥匙。”
瓦而点了点头。
上山时候的心情不一样，只注意到压到了很多死蛇。
下山时才发现，那些蛇果然是从工厂群里爬出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细蛇群像潮水一样往镇里涌去。
瓦而看着那些小蛇，大概只有小拇指的粗细大小，心想：但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有那么大的蛇？一个头都快有皮球大了。
回到了山下，开到了镇里，畅通无阻，寂静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了。
马路上格外安静，除了蛇类爬行的声音，连一丝灰尘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小区早就不能去了，那边简直是蛇窝。
原本的超市已经关门了，看起来走得很匆忙，卷帘门都没拉好，脚尖稍微一抬就起来了。
里面是透明的玻璃门，用一把大锁锁着。
詹航康趴在超市玻璃门上，眼馋地看了一会，转身两人一起去了宾馆，把门直接撬开了。
又到了熟悉的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收拾，看来 NPC 把两人赶走之后就立刻下线了。
瓦而开了灯，有电。开了阀，有水。
她眉毛一挑：看来这镇子里的电和水还能用一会，水可以储存，只不过不知道电能用多久......小超市会有发电机吗？
她先摸去了厨房，寻了几个大桶开始同步放水。
接着走到宾馆各个房间，将门上一一插上了对应的钥匙。
心内感叹：虽然房间里充满了高科技，但还好这开门方式都挺复古的，不然断了电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去敲詹航康的门。
里面唱着黑猫警长，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浴室开门的声音。
詹航康很快就闪现开门了，只是头发还淅淅沥沥滴着水，皮衣的拉链没拉上，肌肉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是套了一件黑色的短袖。
开门见山：“呃......你知道你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吗？”
詹航康：？
不多时，瓦而在詹航康的房间揪出了六个摄像头，她偷偷瞄詹航康的脸色。
“我的天......”詹航康捂着脸。
他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没被录下来什么吧？”
瓦而自然不能告诉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忘记告诉他了，于是说：“我刚刚想洗澡来着，居然发现了这种东西，简直是太可怕了！”
詹航康说：“我要是早发现这个，一定揪住那个黑心老板，把他狠狠揍一顿！”
瓦而点点头，又宽慰了几句。
见詹航康的不平渐渐平息了，说要去洗澡，等下记得把厨房的水关一下，随后转身出了门。
心想：NPC 何必为难 NPC，要揍就揍系统，它肯定是偷懒，懒得设置虚拟背景，直接挪用现实素材，把这玩意儿都挪过来了。
长长舒了口气，打开了热水，瓦而光着脚站在瓷砖上冲澡。
一开始的水是冷的，瓦而将莲蓬头对着地上冲，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的水流缓缓爬向下水道，就像一条条透明的蛇。
经过了这么一天，再怕蛇的人也都麻了，以前她刷到个相关图片都要捂着眼睛看完，现在这种刻在 DNA 之中的恐惧已经减淡了很多。
蛇、姬月香、黑皮衣、带有香味的发胶......
钱、詹航康、老照片、被锁住的大铁门......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袋里边盘旋。
她闭着眼睛冲澡，长长的头发被水打湿，用手一捋，思绪还没理顺，居然捋下了几根头发！
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开了：为什么游戏里还掉头发！
热腾腾的水汽就这么慢慢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等瓦而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对劲了。
想得太久了、太闷了、要窒息了！
虽然加点了防御，但这种窒息就好比魔法攻击对上物理装甲，具有强悍的穿透效果，而且又因为痛觉的翻倍，所以这种痛苦成倍地增长、持续地增加。
瓦而刚把衣服穿齐全，还来不及冲出来，突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