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还待再训斥,肩头突然按上了一只手来,接着李勇钻出车厢跳下马车,看着对面的女人,面无表情道:“方才是你拦着我这马车?”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抬起头来!” 孙三娘愣了一下,犹豫间还是慢慢抬起头。 跟着眼前却是一亮,多看了两眼后意识到什么,粉面便有微微晕红渐渐渲染开来,烧至耳根,却是见到一个翩翩贵公子站在身前,有些害羞了。 孙三娘是有点儿泼辣劲在身上的,只不过她知是非,也怕招惹麻烦,因方才的确是自己错了突然拦了别人的路,又担心这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马车里的人物怪罪、迁怒到自家,所以才一直低三下气。 李勇虽然一直练武,但过来后稍稍改变了些穿衣风格,如今更多了几分儒雅之气,一身白衣飘飘,倒像是书生剑客,仗剑天涯。 】 孙三娘虽不是见人就爱,但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当面,免不了就有些心动兼自惭形秽的感觉涌出来。 李勇这时却笑了笑,说道:“想来姑娘也不是成心的,否则方才真个撞上了,危险的还是你自个儿。不过姑娘这急匆匆都顾不上看路,却不知是要去哪儿?” “啊?”孙三娘回过神来,心中突然暗叫不好,只顾着看人公子,倒是将自己男人那边忘了。 只是她情知还得将眼前之事处理完,听李勇那么说,似乎挺好说话,心里也骤然放松了一些,挠着头憨笑道:“是啊是啊,我这也是心里牵挂着事儿,忘了看路,倒是惊扰到了公子。不知公子……” “我倒是没有大碍,”李勇回头看了眼车厢中,说道:“不过我这里边有两位小娘子,却是磕磕绊绊还受了惊……” 孙三娘闻言面色就是一苦,她倒是不觉得李勇是在讹人,就以人家的身家,她有什么值得人家讹的? 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从方才对面的眼神中,也看不到丝毫侵略之色,她这“猪肉西施”,怕是远不能与那车厢里的小娘子比,想到这心里头莫名还有些失落。 “公子,不知我能做些什么?只要是能做到的,公子尽管吩咐。这原也是我的错……”孙三娘心中惭愧,也忙着解决这事儿,只求对方给个痛快。 “这样吧,我看你如今也有急事,可自行先去处理好了,等回头再到城东的李宅找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孙、孙三娘……” “我可记着你的名字了,你也记着,我是城东李员外家的李勇,到时去那儿报上自己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带你。你可莫要想着跑了……”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听到城东李员外,这偌大名头孙三娘立时就知道了,哪里还敢想逃跑的事情。 何况她也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只是怕自己担不起。 同时心里也不禁好奇,既不是看上自己的颜色,也不可能是为了钱,那是要什么? 等孙三娘怀着满腹疑窦匆匆离去,李勇也回到车厢里,马车继续赶路,宋琦君却好奇道:“少爷,你要找那位姐姐做什么?” 她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听李勇和孙三娘说着话,也听出来是个女人。 少女惠质兰心,多少能感觉出李勇对其并无恶意。 而在她心中,这救苦救难菩萨一般的李公子,更不是那等贪恋美色之人,所以也不禁疑惑。 李勇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想搭救一个苦命人……” 宋琦君眨了眨眼,还是不解,李勇却也不多做解释。 说来,这孙三娘乃是屠户之女,这出身不算高,但以屠户在这年头的特性来看,她的家境应该是颇为殷实的。 这时代不少屠户甚至可以直接说是当地一霸,那被鲁大师直接打死的郑屠便是如此。 只是孙三娘眼光实在不好,找了个负心汉,名字甚至直接就叫傅新贵,“负心鬼”。 在傅新贵一贫如洗时,孙三娘算是下嫁,为此和家里闹翻了,之后她便靠着自己杀猪一点点攒够了两贯的本钱给傅新贵去做生意。 结果傅新贵转头将她忘了,竟然还去另找了一个寡妇陶氏,一纸休书就把她踹了。 生的儿子也让他们带走了,令孙三娘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剧中的孙三娘三观还算正,就是人设前后矛盾,可能是编剧写着写着就走偏了。 当然这也不稀奇,就是作为男女主的赵盼儿和顾千帆都有崩人设的地方,这也是这剧惹来不少恶评的一个原因。 虽说孙三娘后来另外找到了一个归宿,但作为配角,多少给人一种乱点鸳鸯谱的感觉。 总之,这算个苦命的好女人。 不过这时候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婚,若是按照年龄来计算的话,她这时候正是适嫁之时,甚至可能都算是“大姑娘”了,可能也是因为愁嫁,最后才找了那么一个四六不靠的货色。 …… 孙三娘心事重重地来到傅家,这说是家,其实就是个茅草屋,风一吹、雨一下就不能住人的,每次还都是孙三娘帮着修葺好。 傅新贵倒是安之若素,这厮倒也有三分皮相,不然这一事无成的,也不能让孙三娘一直惦记着。 见孙三娘过来叫了一声,他笑着招呼她坐下,又帮她倒了杯沾着茶渣的水,问道:“怎么样,你爹那边,怎么说?” 孙三娘与这傅新贵原算是青梅竹马,甚至傅家一度发达,而两人先前便私定了终身。 哪想到傅新贵的父亲一朝送货被劫了,生意流产,债台高筑,母亲跟人跑了,兄长变卖了家财还完债,因身体不好急怒攻心,撑不住也先去了,最后只剩下他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这惨也是真惨,尤其是傅新贵还没尝过什么贫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