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看到了他们想看的。”男人身周冒出黑气,“看来你身边还跟着高人……”
昭鸢拿出了之前的扇子,自信地一笑道:“是啊,勉为其难就让你看看吧。”说罢就把扇子扔给男人。男人下意识放出一道紫气,确认安全后才用手握住,一打开,面前就腾起黑雾,等雾散去,昭鸢已经消失了。
地主已然晕倒在地。男人看见扇子上的花纹,瞳孔猛缩。教主居然先他一步,把人带走了。难道教主知道了他的计划?
这是昭鸢第不知道多少次体验阵法。她依旧觉得不舒服,整个人好像处在虚空里,不断压扁拉长。
“师发哦——”昭鸢觉得自己的声音扭曲了,“怎么——比——前——还难受——”
“没力了——”师父扭曲的声音传过来,“我也——难嗖——”
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在曾经居住的后院内。师父仰头看天,似是发现了什么,盯着一个地方看。她则打量四周,确认安全后,坐在地上,脱了红色的嫁衣,里面是玄青袍。这红衣服太闷了。
“师父。”一个男声出现,昭鸢一哆嗦。她看见师父迎了上去,松了口气。今天晚上太刺激了,是她这十七年里最刺激的一天。
“哦,行辞啊,这是你师妹。”师父假装没注意到昭鸢的哆嗦,故意拉起昭鸢,让她站在行辞面前,“昭鸢,这就是你行辞师兄。”
行辞收剑入鞘,口中念诀,让剑浮在空中,同时剑鞘亮起白光,照亮四周。
“行辞师兄。”昭鸢看了一眼就立刻垂头,温吞地见礼。她早就听说二师兄练剑,力气奇大,所以一直以为是壮汉。没想到是星眉剑目的翩翩正派公子,看过无数话本的昭鸢总结。宗门普普通通的玄青衣都穿出了文雅感。
“师妹。”行辞倒是笑了,言语里都是笑意,“师妹别拘谨,都是自己人。”行辞细看昭鸢,觉得这个小姑娘安静又胆小,很是乖巧,就是太瘦,应该还没有他的剑沉。
昭鸢表示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个师兄在笑她那一哆嗦。但是大晚上多出来一个人,多吓人啊。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行了,先上去,回了宗门再说,”玄山道人感知四周,确认安全后道,“后边的事得好好计划。”
行辞听罢,从袖中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舟,递给师父。玄山道人接过,放在掌中,手掌浮现一个红色的圆形阵法。阵法光芒暗淡的同时,舟飘向半空,逐渐变大,直到能容纳三人。昭鸢认真看着,心下觉得神奇。她凭感觉觉得这是木舟,细看时却发现木舟泛着蓝紫色的光。
玄山道人先上,一步迈入,盘腿坐下。行辞看向她,示意她先上。昭鸢仿着师父的样子迈上木舟,行辞紧随其后。木舟浮起,径直升入空中,把陆地抛在下方。
“阿鸢,坐下歇歇。”玄山道人拍了拍身旁的空地,“今天晚上,你吓到了吧。”
昭鸢看向行辞。行辞笑着看向玄山道人,见他点头才盘腿坐下。昭鸢这才坐下,紧绷的神经也得到放松,“是啊。”
“你的话本怎么办,”玄山道人掏出那一沓纸,转移话题,问她,“不写了?”
“写。”昭鸢原本看着木舟外变化的景色,隐隐发困,听见这个问题立刻清醒过来,转头看向玄山道人,眉目间全是认真,“本来就打算一直写下去。就算是女配,也要写。”玄山道人点了点头,没再问她。
“师父,这是发生什么了,师妹刚才很紧张。”行辞见昭鸢迷迷糊糊,欲睡未睡的模样,传音询问。
“遇见苍生教了,”玄山道人也传音,“看样子想带走昭鸢。”
行辞从玄山道人口中知道了始末:昭鸢是丞相糟糠之妻的女儿,而昭鸢母亲生下她后身子便坏了,在昭鸢十三岁时病逝。他两年前遇见昭鸢,因她天赋不错,便收为小弟子,带在身边。当时说要来上界,但昭鸢坚持守孝三年,便一直耽搁着,结果就耽搁出事了。
“她自己写的话本子成了真——在外人眼里是,”玄山道人沉声,“起初我觉得是巧合,但今天晚上验证后发现确实如此,也没想到这件事里有苍生教的影子。”
“看来这件事是很棘手,”行辞看见昭鸢靠着船睡着了,“师父觉得她躲开好?”
“她现在没那个本事解开这个局,以后嘛……兴许能,”玄山道人拿出酒杯,倒满,一饮而尽,“兴许就不需要了。”
行辞收回目光,漠不关心地道:“但小师妹就像棋子,棋盘丢了棋子,不是完整的棋局。苍生教可没办法接受这个。”
玄山道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徒弟可不是什么子……就算是,肯定也是掀棋局的棋子,当年你差点端了苍生教,你小师妹未必不能。”
行辞笑了笑,没说话。那么,经历曲折又弱不禁风的小师妹,在上界也会有不少波澜起伏吧。这枚棋子能不能活下来呢?他很好奇。
睡着的昭鸢并不知道,自己在师兄心里被定义为了“柔弱的棋子”。
玄山道人想说的话没说出口。是昭鸢提出了“祸水东引”,既保全了自己和宗门,又让苍生教面临动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但他觉得行辞不信。
他的几个弟子里,行辞是最聪明也最不让他放心的,有时候太自满。玄山道人神色复杂。但这小子运气也是真好。
苍生教啊。玄山道人看了一眼昭鸢。她身上到底什么吸引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