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和价值。
但眼前的萧鹤渊和任何史料里记载的都不一样。明月楼心有所动,她回想起那些伏案孤征,秉烛夜游的时日,无论史料再怎么详尽,她怎么去挖掘一个人的生平,总是有种力不从心之感。就好像在隔着千年的冰封去触碰一个亡人。
那太遥远了,可此时又那么近。眼前的萧鹤渊不是头戴冕旒的帝王,而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是她不曾读过的,也是她不曾有过的体验。
眼前的少年会大笑,会疑惑,会怔愣,明月楼终于有了一种突破次元去触碰纸片人的实感。她本以为和古人之间总有隔膜,但她还是低估了萧鹤渊这个研究对象对自己的冲击力。
明月楼起身行至阑干旁,和萧鹤渊并立。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都太不合时宜,最后只是说:“…殿下,你会救他们的。”
萧鹤渊明眸望过来,语气莫名:“胡言乱语什么呢。本王一混吃等死的藩王,做什么僭越大政之事。”
明月楼笑容平静:“殿下今日来就是已然想好对策了,不是么?毕竟我一子落错,已然满盘皆输,这画没有落入皇太子手里,反而被殿下察觉。我又突发重病,没有精力操心这些事情,殿下有足够的时间将我做的布置尽数毁去。”
“今夜本就是多此一举。”
萧鹤渊长眉一挑:“…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本王似的。”
“那么殿下今夜为何要来呢?”明月楼不怀好意地一笑。
萧鹤渊一愣。
他清咳一声,眼神微微躲闪:“都说了本王是来探病的。”
明月楼莞尔一笑,朝萧鹤渊伸出手,像是要讨要什么:“空手来啊。”
萧鹤渊被她气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向本王讨要东西。”
明月楼皱眉,不满道:“可你也拿走了我的画啊,虽然他是赝品,但也是我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好吗。”
萧鹤渊表情不耐,眉眼却透着温和的笑意。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盆昙花,将其轻搁在桌案上:“拿去,送你的。”
他略有些负气:“不过…不太好看。”
坛身洁白如云,却在夜行时沾染上了泥点。
这一次换明月楼怔愣了,她不顾脏污,用自己洁净的衣袖擦干净了泥点:“还真有…它什么时候会开?”
“就这两天了。”
萧鹤渊看着那泥点,问:“你喜欢吗?”
“喜欢。”明月楼顿了顿,“不过太短暂了。”
雨停了,东风却起。交织纷飞的落蕊在暗夜里显示出更加温润的色泽,如同落满灰尘的釉瓷瓶,风一吹,又露出原本的光华来。
萧鹤渊见雨停,便起身告辞。
他笑起来依旧懒洋洋的,俊美的面容格外引人注目,连霓虹都要逊色几分:“小娘子,皇兄平生最不喜姻缘强求,若是小娘子执意退亲,直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