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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流水(四)(2 / 3)

,摔进雪里,一声闷响。

萧鹤渊盯着檐下铁马骨溜溜地转,冷眼旁观刘英自导自演的大戏。

刘英面上堆着笑,拎着把伞遛过来。他抬手想为萧鹤渊拂去肩上细雪,却被一个眼刀逼了回去。

“殿下这是何苦呢。”刘英缩回手,轻声一叹,俯身替萧鹤渊撑着伞,“殿下与陛下数十年未见,陛下总是念着父子情谊的。殿下进去服个软,认个错儿,这事儿就过去了。”

萧鹤渊面色已有些苍白,他抬起冷漠疲倦的眼,薄唇微抿:“公公回去吧,不必为本王撑伞。”

刘英见萧鹤渊油盐不进,急得团团转,正欲吩咐什么,却见那月台下走来一宫装丽人。刘英顿时大喜,抚掌行礼:“奴婢见过赵妃娘娘。”

萧鹤渊倏地抬头。

只见那赵妃一袭玫瑰红洒金锦缎长衣,外罩着件银白绣花斗篷,身姿曼妙地从回廊那头绕了过来。养心殿外的内宦们机灵地上前,替她解了氅衣,递上汤婆子。赵妃在宫人搀扶下跨进殿内,却在那帏幔落下时悄然回首。

正对上萧鹤渊饱含敌意的目光。

赵妃浅浅一笑,温柔妩媚,却如有怜悯。

刘英被皇帝唤了回去,再掀帘出来时手臂上搭着条雪白狐裘。他一清嗓子,宣旨道:“皇上有旨,燕王殿前失仪,责令回府闭门思过。”

萧鹤渊仍旧跪着,没肯应声。

刘英抹了把额上冷汗,低声催促道:“殿下?”

萧鹤渊眨掉睫毛上的雪渣,轻声一笑:“公公——”

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谤君之言,身后一人踏雪而来,出声警告:“阿渊。”

萧煦立在伞下的神色晦暗不明,萧鹤渊没有回首,却攥紧了腰间玉坠子。养心殿里再未传出任何旨意,萧鹤渊了然。他自嘲一笑,终是跪伏道:“儿臣…领旨谢恩。”

刘英松了口气,忙使唤着内宦们七手八脚地将萧鹤渊从雪地里扶起来:“殿下,陛下还有道口敕,赐燕王狐裘一件,不必谢恩。”

萧鹤渊看着那雪白狐裘,在一片冰冷的雪地里,却分外刺眼。

“是去年冬猎时父皇亲猎的那只雪狐吧。”萧煦将伞递给身旁内侍,接过刘英递来的狐裘,替萧鹤渊披上,“披上走吧。”

兄弟二人沉默着往宫外走,出了宫门,萧煦的马车已然候在了宫门外。他回身迎着烈风,这才开口问:“怎么一直跪着?”

“我向父皇进言,不可放穆尔罕回北戎继任大汗,父皇不允。”萧鹤渊静了片刻,“我太固执,一根筋,惹得父皇不快。”

萧煦也默了片刻,方说:“父皇自有思量,穆尔罕应允增加每年对大兖的朝贡,归还前朝割让的失地。北戎至此划入大兖国界,受大兖辖制。”

萧鹤渊指尖无意识地摸着狐裘,望向大都远处的寂寞旷野:“这些年边境安稳,唯独雪原征伐不断,是以众臣都忘了,太/祖建国后花了数年时间平定的是来自大漠的侵袭。后北戎人逐渐强盛吞并了本属于大漠的逐鹿族,至此北戎、大漠合为一体,并称北竫十六部落。但逐鹿族仍旧不可小觑,柴桑周氏之所以拥有大兖最庞大的军队,是因为他们驻守在柴桑,每日面对的是强大的逐鹿族。”

萧鹤渊在雪原习惯了身披重甲,此刻也用不惯这多余的狐裘。他解了系带,任由冷风灌进衣襟:“大漠和北戎自古有着不同的信仰和图腾,这些年来也是摩擦不断,各有异心。穆尔罕一个外族人能获得大漠逐鹿族的拥护,让逐鹿族心甘情愿地替他征伐叛军,这样的乱世豪杰,若当真放他继任大汗,无异于放虎归山。”

萧煦的大氅拥着衮龙袍,赤色圆领衬得他老成且沉稳。他拍去肩上积着的雪沫子,拢紧了大氅:“嵩郡沈信病逝后,其幼子年纪尚轻,不堪重任,兵部便遣了宋毅前去接替。但宋毅毕竟出身西南,对嵩郡地势、布防可谓是一无所知,父皇便收了宋毅的遣将调兵之权,在兵部调令下达以前,嵩郡驻军不得擅动。”

“此番嵩郡被困,究其所由不过是兵部调令下达的并不及时,三万精锐之师却被高丽和北戎临时组建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这不是守将之失,兵部之失吗?可父皇甚至没有重罚的旨意,只召回了各地驻军统帅。”萧煦望向深不可测的宫门,朱墙下的黑影似乎是头无声嘶吼的猛兽,“最迟今夜,柴桑驻军也该到了。阿渊,你还不明白吗?”

二人对视片刻,萧鹤渊率先垂眸。他没有上萧煦的马车,而是吹哨唤来了半照。半照通体雪白,是萧鹤渊在雪原时驯服的烈马。他朝萧煦略一颔首,扳鞍认蹬,打马疾驰而去。

萧煦立在马车旁,在冷风中眺向前路。他无声一笑,呢喃着:“…到底是阿渊啊。”

萧鹤渊打马狂奔,惹得两侧街上商铺颇为不满,却不敢出声忤逆。他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楼喝了个痛快。此刻坐于马上,被冷冽的夜风一吹,方觉头疼得厉害。

他翻身下马,见路边支着个卖热包子的小铺,才想起今日午膳未用,又喝了这么多酒,一会儿胃里怕是得烧起来。他指使着小贩一样捡了一点儿,浑身上下摸遍了才摸出个金叶子。他抛给小贩,随口道:“不必找了。”

周围人群突有骚动,却不是为萧鹤渊的怪异举动。

城门骤然大开,一片红缨夹着马蹄扑眼而来。萧鹤渊因酒气而涣散的眼眸顿时锐利,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催动马匹,向那城门奔去。人群顿时四散,萧鹤渊趁着混乱,从那道中疾驰而过,冲出城门。

柴桑驻军皆着战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有规律的震动。萧鹤渊从前卫队旁闪身而过,正欲调转马头,奔向旷野,却见前方约五百兵士紧围着一繁贵富丽的马车。

他心下一哂,玩心大起,催着马匹奔向那马车,眼见就要猛撞上去!

马车外的兵士迅速成阵,抬起手中长枪,猛喝道:“天子脚下,何人放肆!”

萧鹤渊猛然勒马,马蹄高扬,不待军士反应,他已然从马背上跃下,落至众人跟前。他倨傲地打量着帘幕微动的马车,语气鄙夷而厌恶:“竖子眼拙,本王你也敢拦?”

军士一惊,只见那人将腰间玉坠往雪地里随意一丢,转瞬就到了马车跟前。

“行伍之人坐什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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