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走之前他可是悄摸着说想吃同春楼的蒸蟹鳌。”
秋日蟹肥,蟹膏肥厚金黄,有条件的人家都少不了一食,凉城内同春楼的蟹最富盛名,每年秋天都要买些回来解馋。
兄妹二人边走边逛,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向同春楼。
“玉露糕,新鲜的玉露糕。”一名小贩卖力吆喝着。
“玉露糕。”卞期惠眼前一亮,她很喜欢玉露糕,但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了,不由得有些馋。
“阿兄,不如你去同春楼买蟹去,我去买玉露糕,也顺道再逛一会儿,一会儿就去找你会合。”
卞舒澜看见自家妹妹的情态不由得了然,“可行,同春楼的蒸蟹要等上一番,我先去候着。”
卞期惠点头答应,觉得安排合理。
“苍玮就跟着你。”卞舒澜有些不放心自家妹妹,就让身边的奴仆跟着。
“阿兄,不用担忧,这么多人,我顺着人走就可以了。”卞期惠知道自家兄长不放心她,保证“你且去,这不是还有鸢时嘛。”
卞舒澜点了点头,也不再犹豫,就向前方走去。
“鸢时,苍玮我们走。”卞期惠目送兄长走后,便立刻向两个奴仆招了招手,向玉露糕那个摊贩走去。
米白色玉露糕上面还点缀着金桂,一揭竹盖,氤氲着热腾腾的水汽,看起来更为香甜。
“客官,要玉露糕不,这可是新鲜出炉的。”小贩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热情的笑着。
“要,怎么卖?”
“诶,姑娘,一钱一个。”
“且来上二十个!”
“小姐,多了,十个就好。若是想吃,以后你吩咐奴婢来采买就好,况且还有其他玩意没买。”鸢时靠着自家小姐轻声提醒。
“那十个就好。要十个!”卞期惠觉得有理,改了口。
“好嘞,等我给您包好。”小贩熟练地打包起十个玉露糕递给了卞期惠。“姑娘,小心烫。”
“多谢。”卞期惠欣然接过,热腾腾糕点让她觉得此次出行有了意义,身旁的鸢时也及时递给小贩十钱。
走了一会,卞期惠将玉露糕递给身边两位奴仆,“也不知道阿兄那边情况如何,我们吃完就去找阿兄。”
三人一同食了起来,边吃边行,享受夜间的繁华。
面前出现一道石板车梁,卞期惠的脚步不自主地慢了下来,看着桥梁上来来往往,行人不断,很是热闹,但是卞期惠觉着不应该是这样。
恍惚间,思绪被扯进从前。
湿润的石桥,烟雨横斜,在慌乱的行人中,再有一名月牙锦袍的高挑男子,姿态肆意,悠然往前走,天地间他便是唯一的一抹色彩。
想着想着眸,自己的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温暖的亮色。
“小姐?”鸢时看见自家小姐停了脚步,望向桥那个方向。
只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船只横行,传来清歌曲曲,两岸有人在放着水灯。
“小姐可是想放水灯?可以祈愿的。”
卞期惠摇了摇头,“走吧,去找哥哥。”
“好的。”
主仆三人继续向前走,穿过拥挤的人群,终是看见“同春楼”三个大字。
“阿兄不在门口,怕是在里面候着。不如我们进去瞧瞧。”
不料卞期惠刚要进去,就瞧见自家阿兄跟一个锦衣男子走了交谈着走了出来。
卞期惠并未注意,等了一会儿,上前喊了一声“阿兄,好让我久等。我可是多买了一些玉露糕,有的你份。”
说罢又轻轻提了手上的玉露糕晃了晃,笑眯眯的不无得意,活像只求表扬的小狐狸。
卞舒澜莞尔一笑,冲旁边的人说“含章,这是舍妹,期惠。”
听到这个鸢时日日提到的名字,卞期惠有些惊讶,带着几分好奇转头看过去。
这一看却是愣住了,眼前的男子身如玉树,风采无两,尤是抓人的一双含情目,此刻嘴角微微勾起,透出几分柔和,一望便知此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
卞期惠既惊于此人的容貌,更惊于此人的熟悉感。
这人不正是她那日在桥上看见的男子!她适才想起的人。
连卞期惠都不由得感叹,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原来他就是顾含章。
这厢少女眼里纯粹的惊艳与欢喜交织清晰地传如顾含章的眼里。
顾含章俯视着眼前的卞家女,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对他来说,自小便看过无数这般的眼神,并未觉得有何不习惯,况且眼前这个女子,更是眼中纯粹并无其他,若说其他,还有的怕是她本人也没有觉察的懵懂情愫。
但只是顾含章只是微微一笑,端正行礼,“在下顾含章。”
“卞期惠。”卞期惠回过了神,倒是回了礼,才听到自己如擂鼓般震动的心跳。
卞期惠忙稳了稳心跳,将自己慌乱的情绪藏好。不由得感叹美色当前,自己也不过是寻常女子,既无师之风范,也没有半分定力,真是没出息到了极点。等会儿回去一定得誊抄些经书。
“凉城的玉露糕确是香甜可口,也难怪卞姑娘喜欢。舒澜可要好好尝尝。”顾含章看着玉露糕不无打趣地说道。
“哈哈,自然如此。毕竟这可是期期的心意”卞舒澜朗声一笑应了他,又笑意满满地看向自家妹妹。
闻言,顾含章也莞尔一笑,又开口道:“舒澜,大母在家怕是等候已久,况且令妹已来,我也不便叨扰,这边便先行离开。” 顾含章向卞舒澜抬了抬手,颔首示意。
“再会。”
“再会。”
兄妹二人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也转头向自家走去。
回去的路上,几个小童在奔跑玩耍。
晚间秋风四起,平添几分寒意。兄妹二人加快脚步,紧赶慢赶,回了卞府。
今夜卞期惠在临睡前多抄写了一些经书,鸢时跟梅见分享今晚的际遇,今日一遭见到真人了,更是将顾含章此人说得天花乱坠,绝无仅有。
听着的梅见眼里的可惜是个人都要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