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又看见叶十三为了保护她被木架砸伤,鲜血涌出,她的眼睛被蒙住那一幕。
她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见叶十三坐在床边,她想问她,“你的手臂包扎好了吗?”
逐渐清晰的房间景象却让她怔住了。
“九小姐,你醒了?”
培雅赶忙扶她起身,林沉璧沉默着不说话,培雅一边按铃一边轻声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啊?”
“这是第几天了?我们在哪?”林沉璧半躺在病床上问。
“还好,只是第二天,我们现在在香江了。”培雅解释道,“那天你主要是溺水了,没有很严重的受伤。”
她心有余悸,“幸亏穿了防弹衣,可是也没想到居然是爆炸,真是吓死人。”
“穿了防弹衣就能从爆炸里活下来,这么幸运吗?”林沉璧喃喃自语。
“呃……”培雅回想了一下,“当时虽然看见了火光,但是好像没那么厉害……”
话说着,医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护士走上前来检查她的身体,“叶小姐,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可以,只是感觉有点没力气。”林沉璧虚弱道。
“嗯,您之前的检查结果都还好,情况也比较稳定,现在有一点虚弱是正常的,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不要劳累。”医生认真道,转向对培雅说:“不要让太多的人来打扰。”
培雅点点头。
等医生离开后,培雅就打开食盒,问林沉璧这个要不要吃,那个要不要喝。
林沉璧不怎么说话,要么就接过去吃了,要么就摆摆手,培雅也只觉得她刚醒,懒得说话是正常的。
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林沉璧才想起来问,“我们是怎么被救的?”
“当时把你捞上来也没多久,就听见全城戒严了,然后林先生就和陆小姐带着士兵找到了我们,还有‘从天而降’的徐小姐和余总啊。”
“泽岚哥?”林沉璧脑子一混,又有些晕乎起来,忙停下了思绪,问道:“那……以羽她们呢,怎么样了?”
“呃……林先生……”培雅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敲响了。
是叶老爷子和叶伯。
“人不好太多,明安你先带培雅出去,我同心心讲两句话。”
叶老爷子坐到床边开了口。
叶明安犹豫了几瞬,说:“好的。”就带着培雅出去了。
林沉璧抱膝低着头不看他,叶启东看了看食盒,又摸了摸水杯,“水都有些冰了。”
一边起身给林沉璧倒热水,一边说:“这番算是命大,能逃过一劫,也是余泽岚通知及时,我同徐余两家才来得及请动大使交涉,梁家人做事越发没谱,连你——”
“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林沉璧颤声转过头来,满面泪痕。
叶启东的动作微微一顿,递过水杯和热毛巾给她,“才刚醒,不要想东想西,擦擦脸,都变花猫了。”
“是吗?”林沉璧把脸闷进毛巾里,“丁科被人杀了。”
“你放心,这件事阿爷会给你个交代。”
“是我自己要见他,是我自己要查,出了事怨不得旁人。”
林沉璧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奇怪,如果他知道的事如此要命,为何早不被杀,偏偏要等着我去见他之后才被当着我的面杀死,他在曼加呆了那么久,连梁丽英都能随便找到他。”
林沉璧抬起头来,“是谁一直在保护他?直到我来,才丢掉他?”
“哈。”叶启东突然笑了,“心心真是好机敏。”
“他安稳地多活了那么多年,也是福分了。而且我也没叫人杀他,他自己要跑,有人要动手,我也管不及了。”叶老爷子的话淡然自若,林沉璧背后发凉,她攥紧了温热的毛巾。
“所以他知道的,您也早已知道,您让我走这一趟,又有什么收益?”
叶启东看着眼前的林沉璧,摆了摆手,
“我原本只是想叫你去莫帕城走一走,结识一下高什温,梁家眼皮子浅,只知道天天往政客里钻,还以为自己深得王室青睐,不过是看着我们盛和的份上罢了。
阿爷确实没预料到,丁科居然真的跑到了莫帕城,还有人利用他想害你,是阿爷对不住你——”
“他们不是想害我,只是想威慑我或者是抓住我,不然我根本没机会活下来,他们几多有分寸啊?阿爷!”
“是啊,他们当然不敢杀你,是恐吓你,也是恐吓我啊。
心心,你看到了,这些人从来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你越弱势,他们就越嚣张。”
“您明明什么都知道,又如何会置之不理那么多年?”林沉璧难以置信。
“时机未到啊,心心。”
叶启东叹了口气,“你还体虚,我们不谈这个了,这次林以羽陪你一同去的,他是个乖仔,但是——”
“他人现在在哪?”林沉璧问。
“他在香江,但是我不准他来见你。”叶启东直接道。
“为什么?”林沉璧等待着叶启东的下文。
“你刚转醒,还是好好修养,这些事情以后再讲。”叶启东说着就想起身。
“您连让他见我都不行,还有必要这样说吗?”
叶启东坐了回去,“既然这样,我同你讲,好过你自己想,不得安宁。”
他说:“你回来这件事,我一直是犹豫的,我知道你和启明一样,不中意这样的日子,我也答应过鸣凤,不要求你做任何事。”
“但是——”
我不知道你那个小男朋友,用什么说动了黎慧贤,她执意要让你取返鸣凤的骨灰。
‘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知道了鸣凤的骨灰被送走,又如何会不追究。”
提及黎慧贤,叶启东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相伴几十年的妻子,他最钟意孩子的母亲。
“‘画人画虎难画骨’,何况人总是会变,你或许曾经觉得他单纯善良,与世无争,同余泽岚,同顾家那小子都不一样,但是事实上,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