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了十几日,大半路程都是在山林中度过,众人风餐露宿,脸上带有几分疲意。
途径一个小镇,虽小,但也算五脏六腑具全,客栈也有,众人一致决定在客栈修整一日,补足粮草。
客栈老板一见来了大生意,笑得那叫一个欢喜,忙前慢后的打点,恐怠慢了这些贵客。
客栈一楼是大堂。他们人多,几乎把整个客栈的位置占满,一时间热闹非凡。
旁边有几个赶路的生意人,满脸愁容,长吁短叹。
客栈老板见他们这幅模样,连忙劝导。
“那西边的路走不得,凶险得很,万不要为了银钱断送自己的性命呀。”
小五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论路况,一把拽过老板。
“西边的路怎么了?”
客栈老板一脸了然。他们长途行路,并非本地人,自然是不了解那西边山林的可怕,是以,细细将具体情况道来。
西边的山林,自五年前起,便有一索命女鬼住在山头,凡是过往路人,皆是有去无回。这件事情已经在小镇里传开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话间叹息,捋了捋白须,似乎深感其中可怕。
“这几年里,有不少年轻人都不信邪,道是怪力乱神,无稽之谈,胆子大要去闯一闯,但是呀,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温池鱼听了几句,追问一句。
“所有过路人都没了?”
客栈老板神情凝重地点头。
“他们的尸体都被放在进去的路口处,死状渗人,眼睛死死地瞪圆,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算起来,五年来,也有上千人遭此毒手了。其中不乏武功奇高的侠客人士。你们还是换条路走吧。”
此言一出,大堂一片寂静。
西边的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若是换路,不知会耽搁多少时日。这批货物是运上京城献与皇帝,误了时辰,后果不是他们几人可以承担的。
但是走了原定的路线,依客栈老板的说法,不就是地狱无门你偏自来闯。
商时青和李大人坐在一桌,听闻此话也是一惊。
“殿下,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还是先把问题抛给别人再说。
商时青放下手中杯盏,浓眉微蹙。
“先看明日的情况。”
这队伍里权势最高的人是商时青,是大老板,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人出言反驳。
夜色降临,温池鱼坐在客栈屋檐,专心致志地打坐。
咦?怎么感觉情况不太对。
睁开眼,发现商时青立在院中,正抬眸看着她。
好想装作没看见。温池鱼等了片刻,发现他还没有走开,还是一直看着她的方向,有事相谈的模样。
她跃下屋檐,落在商时青面前一米处,不远不近的洽淡距离。
“二皇子,有何事?”
“你觉得明日走西边的路可行?”
温池鱼满头问号,这件事不是已经定好了,怎么又忽然来问她,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护卫而已。要是走镖路上没出事,妥妥一个路人甲的存在的。
商时青看了她一眼,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开口解惑。
“我觉得温姑娘长期走镖,这样的情况应该也遇到不少。这些神鬼之说可信?”
神鬼之说在温池鱼这里是可信可不信的存在。就算在现代社会,科技如此迅猛发展的时代,对鬼神之事也只能略知一二。
况且人的一世不过短短百年,为了生计匆忙劳累,玄幻之事虚无缥缈,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上面,还是敬鬼神而远之是最好的态度。
但她没有正面回答,把问题抛回去。
“二皇子觉得呢?”
商时青略一沉吟,“不可信。”
温池鱼赞同点头,摸清楚其想法就容易多了,顺着他的话头。
“我也觉得不可信。这世间奇奇怪怪的事情多是人故意为之,若是真的是厉鬼索命,我们行得正,做事坦坦荡荡,又何惧之有。”
二皇子呀,你可比那厉鬼可怕多了。
温池鱼招牌式假笑。
次日早晨,正常出发。
温池鱼立在高头大马上,眼下淡淡青色,神色说不上好。从早上起来,她眉心就一直在跳,仿佛在明示她今日的不顺。尤其是,昨天晚上还做了一个自她出生以来最可怕,怪诞的噩梦,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冷汗连连。
梦中,一直有一个黑影在身后不停地追着她跑,她心里头急得不行,脚下却像灌了铁一般,眼睁睁看着那黑影一把扑过来,冰冷瘦硬的手指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她出了猛力也无法睁开,慌乱中看到那黑影,身形是个年轻男子,脸上,脸上......
居然什么都没有,无脸怪物
温池鱼吓得尖叫,拼了死劲终于逃脱魔爪,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那个无脸人的脸面升腾起一抹诡异的烟雾,渐渐幻变成商时青的模样。
她心头一个颤抖,大哥,你还是变回去吧,突然觉得你刚才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商时青一直死死盯着她,眼中是一片黑沉,乌漆嘛黑的不带一丝感情,嘴角浮现怪异极致的笑容,如鬼魂索命的低语,你不信鬼吗,那现在你信了吗?
温池鱼直接从梦里面惊醒,心口猛跳,半响回不过神,梦里的商时青实在是太渗人了,那眼神可以让人三天不敢走夜路了。吓醒之后,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刚刚曦微才有一点睡意,浅眯了一会儿。
她心神恍惚,走在队伍后方。
前头忽的一声惊呼,温池鱼瞬间清醒,策马来到前头。
百米远处,数几十人拦在路中,路上摆有荆棘,严阵以待的盯着他们。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幅场景,温池鱼心里反而一松,有种解脱感。
一人驾马而来。
“姓甚名谁?”
温池鱼也驱马上前应答。
“云城温家镖局,还望行个方便。”
这走镖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