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得七七八八,还对她产生好奇,溜达过来看看她。
蒲怡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这个人是谁。
不过……她眼睛尖,单手拿过零食上摆着的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喻从均,精神医学科”。
她从小聪明,听得出来,这个喻从均口中“病人”要么是凭虚捏造的,要么就跟江扬应该是同一个人。
她回想起那个莫名觉得熟悉的门诊信息。
蒲怡翻了翻零食,不出意料地翻出来一把葡萄味的水果糖。
必然是后者。
江扬怎么会是一个精神医学科医生的病人?
即使她猜错了,一个学生,就算江扬在这家医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喻从均看起来与他这么熟稔?
蒲怡想起她在喻从均那里听到的江扬的声音。
江扬的语气温柔缱绻,还有一点笑意,但没有被蒲怡发现的慌张感。
蒲怡捏着那张卡片,想到了之前江扬妈妈说过的话。
“你又要犯病了吗?”
当时她就有过疑问,但因为实在愤怒,后来又担心江扬会因为他妈妈伤心,一直对这个疑问视而不见。
所有人都在传江扬有暴力倾向,孙前程信誓旦旦地说江扬一定有精神病。
——江扬,到底有什么问题?
她无意识地翻到了江扬的朋友圈,江扬平时很少发朋友圈,也不太爱分享自己的生活,上一条还是被齐严言求了很久才发的视频,内容是齐严言天降好运地背手进了一个球。
蒲怡对着这个界面发呆,过了很久,突然发现江扬又发了一条朋友圈,什么也没写,附了两个点。
齐严言活跃在各个平台,第一时间评论道:“我靠,你居然也发朋友圈,我以为你都要忘记这个功能了。”
“不是,你这签名啥玩意,怎么突然爱古早文学了?”
江扬的回复姗姗来迟,却毫不留情:“不是给你看的,少管。”
齐严言:“【心碎. jpg】【心碎. jpg】【心碎. jpg】”
蒲怡才看到江扬改了签名。
漆黑的头像下面一行小字,写得是:“帅气又迷人,冷酷又霸道。”
朋友圈里,两个点挨得很近,无端有些暧昧。
她结合江扬发给齐严言的回复,把被子一下蒙到了脸上。
下一瞬她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手!”
可恶的江扬。蒲怡一边被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训,一边泪眼汪汪地在心里骂。
希望江扬现在想做的事一团乱麻。
江扬打了个喷嚏,在喻从均的骚扰下烦不胜烦,加上了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江扬不耐烦道。
“我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上了。”喻从均道。
“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主治医生,要不是你我至于放着安定那边不管,千里迢迢过来吗。”
江扬坐在电脑前,摁了摁眉心。
“我是想起来,你要真心喜欢人家姑娘,你最好跟她说清楚你的情况。”喻从均声音正经起来,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成年人的严厉。“某种意义而言,你现在比不过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你想跟她在一起,至少她不能被你伤害到。”
江扬沉默下来,良久低声道:“我有在吃药。”
“可你还是没控制住。”喻从均在正事上从来不留情面,“你的应激症状一日不消,你就一日不能算作康复。”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你那个房子里?”
江扬没再说话,他打量着自己周围。
他的房间一如既往地明亮,杂乱,富有生活气息,像是一个普通人的房间。
……除去错综复杂的设备。
“我只是用它们来工作。”江扬避重就轻道。
喻从均笑了一声:“你自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就算现在开始混吃等死,江衔远挣下的钱也能让你安享晚年,你一个小孩不好好学习,工作个屁。”
“你数过多少设备是用来照明和制造噪音的吗?”
江扬遮住眼,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们家的事我也懒得管,但是江扬,”喻从均道,“我跟你爹半辈子的兄弟,看着你长起来的,你要是敢走弯路,还牵连别的姑娘,那你就等着挨揍。”
江扬嗤笑:“说得像你揍得过我。”
喻从均:“……教育你呢,你闭嘴。”
“放心吧。”江扬声音很轻,“我哪有弯路可走。”
“至于蒲怡,她也不喜欢我,我就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喻从均听得眉头一皱。
“不过你说得对,”江扬手心捏着一个东西,轻轻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低频噪音发声器上。
“我确实不该再纠缠她了。”
他挂了电话,轻轻笑了一下,把朋友圈和签名全删了。
只有被放在发声器上的发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性忽视地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