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之后,温池鱼也干脆放开脸面,找了个小角落一吐为快。
等她扶着腰站起身,看着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死鱼一般瘫着,仿佛已经驾鹤西去的廖二公子,升起一丝愧疚。
“二公子,对不起呀,我这实在是没忍住呀,绝对不是刻意为之。”
温池鱼双手合十,歉意地拜了拜。
台下的人震惊过后,也很快反应过来,派出几个侍卫小心翼翼地将毫无生气的廖二公子抬走。
总而言之,轰动整个江州的比武大赛正式落下帷幕了,温池鱼本人也因为这一场比斗在江湖之中名声大噪。但是,这火起来的点,就有点不太好说了。
隔日清晨,一艘挂着廖家旗帜的帆船从江州最大的流萤河启航。
舟过山移,日落融金,江面上流动的河水上熠熠凌波,折射出金光点点的光斑。
温池鱼站在船头,感受迎面吹来的清爽晚风。
“二姑娘,怎么这么着急离开,我本来还打算今日去珍馐楼大吃一顿呢。”
汤高双手托腮,目光看着眼前夕阳西下的景色。
“我们本来就在江州停滞不前了几天,再不启程就要落后行程了。”
汤高没说话,过了好半响,又突然贱兮兮地笑出声。
“我觉得应该是你怕那个二公子来找你算账吧,毕竟你可是吐了别人一身,要是我,此仇不报非君子,肯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温池鱼凉飕飕地刮了汤高一眼,附带气愤一脚。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煞风景第一人。
“我姐姐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汤高一噎,面容僵住。
“这,目前的情况只能说是……还在查。”
温池鱼又踹了他一脚,就是说还是没有进展。
“你们收了我的钱不办事就把金子给我退回来,这都过了多久了,你们情报网是作假的吗?”
汤高捂着大腿委屈。
“那有收了钱还退回去道理,再说,你这件事情复杂,我们乙阁也是每日都在勤劳地收集情报,这里面要花的钱可不知道要多少。乙阁查不出来的事,别的地方一定也查不出来。”
温池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走近两步,把汤高吓得炸毛。
“干嘛,我说得都是真话!”
温池鱼:“还记得你之前说过,我半年前失踪的时候,你们找不出我突然消失的原因。这么说的话,其他人也肯定不知其中缘由。”
汤高点头:“对,那是自然,连我们乙阁都查不出来,其他那些小小情报组织就更不用说。说到这个,我还奇了怪了,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温池鱼没搭理他,垂眸沉思。按照汤高的说法,就是她半年前行刺商时青的时候,行动方面是隐秘的,除了阿三阿四几个人之外无人知晓。
她在跟商时青对手的时候脸上也带着面具,还中了他一记碎骨掌,所以在商时青这边看来,那雨夜里行刺的人应该早就横尸荒野,投胎转世去了。
但是商时青这家伙,心思缜密,心眼子比满天繁星还多,不是个容易糊弄的。
她今天和廖二公子对打的时候,关键时刻使出的几招是她独创的招式,现在才想起来,半年前和商时青来往的时候似乎也用过,不免有点担心。
有人会把曾经刺杀过自己的人留在身边吗,温池鱼想,不会。
要是商时青认出了她,温池鱼觉得不用去想完成任务那些的了,就是保住自己小命都是个问题。
汤高见温池鱼一直不说话,戳戳她的肩膀。
“你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理由可以骗过人精商时青,温池鱼抬眼,忧愁地瞥汤高一眼,这家伙智商比她还低,想来也没个好办法。
两人沉默对视,背后忽然传来声音,把两个人都吓的一激灵。
“汤公子,饭好了。”
“真的,我都快饿死了。”
汤高眉开眼笑,立马屁颠屁颠地窜蹦开。
商时青慢慢走近,站在汤高刚才的位置上。
温池鱼偷偷瞄了他一眼,感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殿下有事找我?”
商时青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并没有放在温池鱼身上,而是漫不经心看着远近翠绿的重叠山峰,语气平淡,似随意闲聊。
“温姑娘的武功招式与常见门派都不太一样,不知道是拜的何人为师?”
温池鱼提起精神,果然被商时青看出来。
她按下情绪,轻松回复。
“我师傅是个云游四海的高手,机缘巧合之下收了我这个徒弟,但她有言在先,在外行事不能把她的名头说出来,还望二殿下见谅。”一套可以让人信服的说辞,讲究的是虚虚实实,温池鱼确实有个神秘的高手师傅,就是帮她换心的那一位,就是商时青要去查,也不会出问题。
商时青视线从山林间转回到温池鱼脸上。
“你师傅可有收其他徒弟?”
温池鱼模糊其词:“我也不知道,我师傅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没准在那块地又收了个徒弟也是有可能的。”
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和商时青这样洞察人心的高手打交道真是很考验心脏的承压力。
温池鱼看着商时青映着橙黄金光的侧脸,决定转过这个问题,不然她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
“殿下,那个廖希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池鱼一手扶额,没脸面对,真情实意的窘迫。
“就是我吐了他弟弟一身,以为他会难为你。”
商时青摇头,看过来的目光清冷干净,夏日清风一般。
“没有,廖公子为人坦坦荡荡,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为难我。况且,这件事错不在你,临行前廖公子还替他二弟为不守规矩的事道歉。”
温池鱼犹如得了赦免令一样,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她还一直担心那位廖二公子气不过,改日偷偷也寻个时机吐回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