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激动,抽动的胸口高低起伏的过大,让他在说出这四个字之后,便再无法继续说下去。
但也就是这简单的四个字,花希颜便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才注意到有钱身上也受了伤,她顾不上等有钱稳定了再说明情况,抬步便向工地方向冲去。
无常皱眉考虑了片刻,也随花希颜去了现场。
有钱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跟随着他们往现场跑。
路上的行人被这些骚动惹了眼睛,一些闲来无事的人,敏锐的觉察到了似乎有大瓜可吃,都快走几步,生怕去晚了占不到有利位置,吃不到瓜。
吃瓜之人从来不在乎当事人的感受,他们图的,就是一热闹,欢乐之事也是热闹,丑闻也是热闹,谁家受了什么伤害,都是热闹,哪怕是难过之事,也只是当下的共情,很难做到伸出援手。
花希颜是最先到达现场的。
头天打好的地基却是没动,依然完好,只是小五在一旁搭建的临时休息的小屋子倒了。
现在正值夏日,那屋子本来建的很是简约,但是昨日小五想晚上在这里看工地,有个落脚之处也是应该,于是加固了屋顶。
这加固的屋顶此刻正向平板一样铺在地面上。
以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状态平平的,铺在地面上。
诈一看,更像是镶在地里。
有钱此刻也走到现场,他磕磕绊绊的哭着:“小五看留下的两个工人着实太困,便让他们回家休息,我俩看着工地,小五看了前半夜,实在困到受不了把我喊醒替他一会......”
有钱泣不成声:“我也就刚刚清醒,出来解个手的功夫,便见这个小草屋,仿佛是被人压扁了似的,一瞬间塌的彻彻底底。”
他又大哭道:“小五没有跑出来!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花希颜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响,好容易刚回归正轨的工程进度,她还没走呢,便又出现了问题。
更让她心酸的是,这次似乎赔上了小五的性命。
花希颜穿越过来的时间不多,细说起来,小五算是她正式传过来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虽说时间不长,但是小五也是真真正正的为她考虑的人,为了她的一句话,将自己家的祖宅都献了出来,仅仅因为,这里是泥犁最合适的位置。
小五对待工作,非常认真。
她也没想把他仅仅当做一个手下,她是想长长久久的,让他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然而就这么一个人,现在不见了。
在狱界死亡,不能进入轮回,只能烟消云散。
或许,小五的母亲说的对,她是一个灾星,小五从开始便不应该跟着她。
她悲从心底升起,却性格使然压抑住自己的悲痛,一步一步的走向废墟。
手似乎都要脱力,她掀起那屋顶的手,都在颤动。
无常此时刚到现场,了解了来龙去脉的他,看向一脸悲痛的花希颜,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事,若小五魂飞魄散,我便帮你将他抓回来!”
花希颜怔住,难道,事情还能有转机?
她握住废墟的手仿佛一下子有了力气,一下子便将那镶进地面的屋顶掀了起来。
“东家!”于此同时,一个声音骤然想起。
花希颜:......
无常:......
有钱:......
众人:......
随着众人缓缓转头眼神聚焦在小五身上,小五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在此聚集所谓何事?工地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众人:......
有钱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小五身旁,反反复复的翻看着小五:“你小子没事,你小子没事!”
小五震惊:“我能有什么事,我去,这谁干的,谁给我辛苦赶工盖好的小屋子拆了!”
花希颜抚平内心的波动,转眸看向小五:“你怎么回事,怎么没在小屋里?”
小五看向有钱:“我与有钱换班之后,本想休息,想到天亮以后要用的一张图纸落在家里,看他去解手了,心想着反正一来一回的也用不了多久,便没与他知会,自己去取了回来。”
花希颜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
小五一见东家流眼泪了,手慌乱的四处舞动,差点上手给花希颜抹眼泪了。
小五没死,她的好伙伴还活着。
她刚到这边来的时候,热情澎湃,但是现实的打击一点点的打击她的信心。最后这根弦骤然崩断,便是小五的噩耗。
如今没死的不光是小五,还有她那创出一番事业的心。
花希颜将脸上的泪水抹掉。
脸上换上了坚毅。
这房顶的坍塌程度,根本不可能是自然坍塌,一定是谁做的。
花希颜眼中含恨,嘴角里溢出两个字:“王一!”
一旁的无常摇摇头,又点点头:“是王十二干的!”
“嗯?”花希颜拧眉。
“十二层的人干的,但是也可以说是王一干的,他们狼狈为奸。”无常压低声音但语气淡淡的说道,仿佛是在谈论晚上吃的啥。看花希颜还在怔愣,他指了指现场的状态。
“十二层的人力大无穷,狱使是前狱尊留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花希颜像是被打了一拳,力大无穷,她不也是么,无常这种翩翩公子该不会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吧。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花希颜说完这句,转身便离开了现场。
周边的吃瓜群众一边嚷嚷着无趣,也都散开了。
在吃瓜群众中,有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慌乱的在大家的掩护下也撤离了。
狱使衙门。
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盖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跪倒在地上的探子,战战兢兢的不敢抬起头,趴在地上全身抖动着。
“这个笨蛋老十二,派了个什么玩意来我这里,来便来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