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挑选,索性让那主事的推荐两个。这一说正和了他心意,主事之人不假思索地就点出了两人,古清浅看也没看就点头同意了。
“移幻师大人呢?”他以为萧遥也会让他举荐,呲着牙正要从名册中指给他看人选,却被萧遥给推开了。
“我只收会水术的。”萧遥斩钉截铁,“有几个?”
主事之人迟疑半晌,笨手笨脚地翻了翻名册,嘴角抽筋儿了一般尴尬地笑笑,“只……只一个。可是,这这这……此人玄术造诣尚浅,恐怕——”
“哦?”萧遥哭笑不得地又惊又喜,“是哪个?叫出来让我瞧上一眼。”
他一脸不情愿,瞥一眼名册,从嗓子眼憋出两个字,“茶叶?”没人应声,“茶叶?”萧遥以为他叫错了,看看名册,确实记的是这个名字。“你喊大点儿声。”萧遥有些不耐烦。
主事的扬起脖子喊起来,”茶叶!谁叫茶叶啊?会水术的!”
远远的,角落里这时才有个人战战兢兢地擎了擎手,“属下荼叶,荼……荼叶!”他往前挪出一步,有些结巴地重复了一遍名字,“不……不是茶。”
在场的人哄笑起来,萧遥一个移空幻步瞬间挪到了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壮硕的汉子,说句话却扭捏如此,这么不受人待见,落魄落魄!他顿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就他了!”
古清浅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地看着萧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把这当回事,看他选的如此随意,不像是事先知晓什么,就这么过去了。两人又敷衍了一会儿,这才抽身离开。
临别,古清浅叫住萧遥,悄声说:“太灵司到了,今晚昏后,到武灵司住处。”未等萧遥多问,古清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什么话,今晚见面再说。”
当晚,几个重要之人一同去拜见过了义王,无非是例行公事。义王以暗中观察七国为由,交代好自己的假身份,让他们不得对外透漏半点风声,随后便让他们散去了。萧遥心里总觉得蹊跷,想要返身再去探个究竟,转念一想,义王刚来,他还是悉心观察再做行动为好,便安安分分地回了房间。
自这一夜起,每每夜空中一道飞驰而过的兽影掠过后,所经之处,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就如同得了嗜睡症,纷纷熄灭灯火,沉沉睡去。待到夜深人静,人们都被锁在不同的梦境中时,那只身形庞大如梦魇的兽载着义王和心幻师便停在城楼之上,静静等待。
暗夜中,渐渐多了开门声,拖曳的步伐声,撞翻了的水桶声,几声狗吠,古清浅施展的沉睡术和蛊心术,让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睡梦中得到指令,梦游一般赶往城楼。幼时的木堇荣因常住和渊皇宫,因此年龄是个模糊的概念,义王粗算起来,他如今大概也在二十八九岁上下。于是乎,这些被古清浅心幻术召唤来的年龄相仿的男子聚在城楼前,乖乖地撸起左边袖子,高高举起,被凌准带来的御灵使一个个仔细检视。一夜又一夜,一城接一城,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左手臂有火灵印的人。
以古清浅的修为,纵使有义王亲自为她调息理气,也经不住这样的灵力消耗。连着几天下来,他两人皆有些吃不消,日日来报的暗探,又总是同一句话,“萧玄主跟新收的徒弟荼叶在一起。”
义王总是同样的问题问回去,“去了哪里,还有谁?”
来人回:山涧河谷,酒馆茶坊,馆驿后园,皇宫武场,不是有一大帮侍卫围着,就是有好奇的官员跟着,偶有单独两人时,也不过是一起舞刀弄枪,纵水施术,甚而有一日从日出静坐到日落,没有异常之举,未见异常之人。可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玄术师,要不是跟他们要找的人有什么牵连,萧遥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底细查过了,却找不出一丝线索,这让义王越发多疑,越发没有头绪,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兜兜转转,你躲着我,我躲着你,这样的游戏赌的不是输赢,是时间,与他们比,他有的是时间,可是这件事,他耗不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古清浅把义王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也许木堇荣学会了御灵,毕竟他也是个离族人。”
这正是义王最怕的,学会御灵,那他就能够想方设法躲过玄术,但即便木堇寒帮他觅得御灵术真谛,想要无师自通操控灵石、抵御玄术控制仍堪比登天。他吩咐古清浅和凌准:“盯紧萧遥,同他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木堇寒有没有告诉他都不要紧,他死了,新的移幻师出现,这个人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