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脸上的表情让赫敏觉得这趟穿越算是值了。
他完全愣住了,一动不动,赫敏甚至以为他睁着眼昏过去了片刻。
阿不福思拿着魔药赶回来就看见汤姆的伤情雪上加霜,骂骂咧咧变成了深切的同情。
“梅林!这可真…”他找不到形容的词语,干脆把绷带漂移给了赫敏,“给你,我想他应该需要,呃,换一换吧。”
赫敏接过,给还在失神的汤姆施了清理一新,他回到了现实世界,痛得“嘶”了一声,显然这个咒语带走的不只是呕吐物,还有一些皮肤。
赫敏真是愧疚极了,还非常尴尬,她不敢看他回神后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于是拿出医护的严肃给他涂药膏裹绷带。
期间,她能感觉他在用眼神燎烤自己,赫敏不自觉咬住了嘴唇。
他“哼”了一声,她不明所以,停下手中的工作,从眼角偷瞄他。
汤姆的眼神扫向了她的嘴唇,又哼了一声,赫敏立刻停止了咬唇的动作。
这个小混蛋天天在注意些什么!
她把嘴抿成了一条线。
阿不福思看着他们的互动,将药剂瓶重重放在了吧台上。
地上的两人一惊,齐齐看向了他。
“喝了魔药,然后滚。”酒保恶声恶气,“你以后别来了,不,你们俩都别来了,永久黑名单!”
赫敏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解释但汤姆咳嗽起来:“简。”
她低头看向他:“我还没允许你喊这个名字。”
他很满意她的注意力又回来了,故意可怜兮兮地咳嗽起来,赫敏挑起眉毛,她好像没伤到他的肺部吧?
“教授,我没力气喝药水。”他虚弱地指明。
赫敏翻了个白眼,将药剂瓶召唤了过来,递到他嘴边。
他躺着,沉默地看了看它,又盯着她,眼神直白地等待着。
赫敏竖起眉毛就要呵斥,他立刻抢先开口:“教授,我伤得太重,自己起不来,您可以帮我吗?”
赫敏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是是是,她是伤害了他,可他趁机要挟也太,好吧,有一点点过份。
她准备扶他起来,却又感到另一丝存在感不低的视线。
她看向在吧台擦杯子的阿不福思,逮到了他偷瞄的眼神。
酒保心虚了一秒,然后装作自言自语:“累死了!累死了!平安夜还要陪醉鬼熬夜,造了孽了!”
赫敏脸红了,不再看他。她低头准备把汤姆浮起来,伤员哼唧道:“不要漂浮咒。”
她瞪着他,眼神质询。
“教授为何突然如此吝啬,您刚才伤害我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斯莱特林狡猾地小小威胁,“现在我只有您了,医疗翼的老师可没法好好照顾我,他们只会打小报告。”
确实,他受的伤可不能被校医知道,这可是黑魔法。
这条斯莱特林小毒蛇。
她妥协了,将他扶起来躺在自己大腿上,他几乎惬意地叹了口气。赫敏拳头硬了。
但汤姆似乎毫无所觉,他自在地靠着她,高兴地眯着眼,对她绷紧的大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教授真是个强大的女巫,我现在虚弱极了。”他的呼吸撩过她的锁骨,她一激灵。
该死的,她还穿着礼服,他的脸未免也太靠近她的胸了。
赫敏黑了半张脸,将魔药瓶凑到他嘴边,力道大得和他的牙齿磕了一下,他皱紧了脸,张嘴把药喝了下去。
好歹喝药没作妖。
看着汤姆的脸色恢复红润,赫敏将他扶了起来,召唤了地上不远处的外套给他披上。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一直在看戏的酒保终于吃够了瓜,把吧台上剩下的药剂瓶打包递了过来。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汤姆的校袍,又看了下明显不像学生的赫敏,夸张地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说完便把他们赶出了酒吧。
赫敏扶着汤姆在风雪里走着,保暖咒无法完全抵御深夜的寒冷,她感到汤姆将越来越多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里德尔?里德尔!”她警告道。
他只是发出一声鼻音,便倒进了她怀里。
赫敏手忙脚乱地搂住他,向后仰着才不至于让他滑落到地面。
“里德尔?汤姆,汤姆!”
他昏迷的脸埋在她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变成一团雾气打湿了她的皮肤,赫敏一抖,连带着他不知是回应还是难受地哼了一下。
他发烧了。
赫敏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漂浮起来拖回了城堡。
当然,她没忘记施隐形咒。
但是进入了温暖的城堡,又一个难题出现。
她不知道斯莱特林地窖的口令,又不能把他送到医疗翼,她该怎么处理他?
废弃教室?不不不。
有求必应屋?可行,但是他知道这个地方吗?不知道的话,她可不想告诉他这个秘密房间。
那只有也只能是……她的卧室了。
赫敏十分想用时间转换器穿越到几小时前,但她知道木已成舟。
于是她咒骂着拖着这个麻烦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教师的卧室在办公室更里边,她把汤姆放到床上,叉腰瞪着这个昏迷的男孩,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要不要让他烧傻啊?这个想法真的非常令人心动,赫敏艰难地拒绝了。
她低头看着汤姆,在睡梦里他看起来没那么欠揍,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和眉间,那双深邃的眼睛闭上后,他看起来终于有了这个年龄的青涩。
真顺眼。
赫敏立刻摇摇头,将这个想法及时打住。
发烧药在医疗翼,她也许可以去偷一瓶。
说干就干,赫敏准备出门,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还提着裙摆。
她仔细一看,血迹浸透了浅蓝色的丝绸,大片的凝固让柔软的布料变得干硬。这样的损坏连魔法也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