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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粉(1 / 2)

裴永进屋时见徐恒邈在写字,脚步便放得慢一些。

徐恒邈写完最后一笔,便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而到旁边擦手了。

裴永见他空下来了,便回禀先前他嘱咐自己去查的事情,“郎君,我已经查到了,那日死在后山禅房外的男子,名字叫做戴阳。平日里便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人十分好色且不务正业,经常爱去外面轻薄小娘子。他的爹娘为了帮他掩盖丑事,已经花了大半的家财。他却依旧不管不顾,照旧是从前的做派。这次便把主意打到缘积寺禅房的女客身上。”

徐恒邈将擦洗的帕子放下,眉心蹙了蹙,“既是要去干下作的勾当,人却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

裴永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仵作后来去验过,说是他在之前服了一种发作极慢的剧毒,所以才会突然死了。不过我想,这毒肯定不是他自愿服下的,可能是谁想偷偷杀了他。”

徐恒邈将桌上的书卷收好,眼里流露对这人的厌恶鄙夷之色,“做出了这么多浪荡的事情,想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裴永垂首称是,又道,“郎君,在他身上还找出了一包未用完的药粉。这药粉我找人验过,是蔓枯草粉。无色无味,若是溶于人的饮食之中,不会被人察觉,且服毒过后,不过片刻,便会毒发身亡。”

徐恒邈的瞳色瞬间冷下去,表情变得很严肃,“照你这么说,他到女客所居之处,意欲毒杀他人。据他与我们的话,并不一致。那药粉用了,不知可害了什么人?”

裴永上前倒了一盏热茶,递到徐恒邈面前,“是的,郎君。可这样的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他定还藏着什么谎话。正因不明此事,我又去了一趟缘积寺。听寺里的小师父说,那日我们去的地方,是西边的禅房,近日只有一位女客居住,不过在我们去的那日晚上已经离开了,寺里还未派人去收拾。我偷偷潜进那女客的房间去看,并未发觉什么异样,只是看见桌上好似有被擦拭过的痕迹,我伸手去摸,便摸到了一些细碎的粉末颗粒。我猜想这水里应该是被人下了手脚,便将茶水倒出来用银针验了,果然有毒。”

徐恒邈喝了茶后长吸一口气,“这水里的毒可能证实是蔓枯草粉的毒?”

裴永知道徐恒邈会疑心此事,便用布沾了些茶水下山让人再验,待验明了结果才来寻徐恒邈的。

“大夫验过,茶壶里的茶水确被人下了蔓枯草毒。”

这毒不知会不会被谁误服了,徐恒邈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有没有人误服这有毒的茶水了,该不会住在这里的女客服了这有毒的茶水吧?”

裴永摇摇头,示意他安心,“郎君放心,我悄悄打听过,住在这间房里的女客是宁昌侯府的崔娘子,说是生病了要来山上静养一段时间,病好了便下山了。小师父说下山前,崔娘子还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况且连日来,宁昌侯府一切如常,不曾有大的动静。我想,崔娘子应该并未碰过这有毒的茶水。”

还未等徐恒邈回答,裴永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这事情说来也怪,一个与宁昌侯府没有渊源的人,居然要对宁昌侯的女儿下手,这实在是奇怪。你说他若真起了要轻薄崔娘子的心,何故要下毒杀她?可是他又是被人毒死的,这实在是奇怪得紧要。”

微黄的烛光笼罩着徐恒邈,为他镀上一层暖色的光华,他的思绪便也融到了向他投来的烛光里。

“只怕事情并未像表面简单,要毒杀崔家娘子并非是这个戴阳的主意,怕就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事务必要查个清楚,不然都城怕是会因着幕后之人出什么动荡了。”

夜色已深,外面的世界像是陷入死寂一般,连半点虫鸣声也听不见。

杏儿将窗边的几盏烛火吹灭,走过去催促在榻上呆坐的人,“二娘,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崔凝安怔怔地望着矮几上的烛火,并未因杏儿的话而挪动。

见催不动她,杏儿索性先去将床铺好。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且这声响越来越近,杏儿心里一惊,“这么晚了,究竟是谁来了?”

只见那人径直将门推开,神色匆忙慌张,直直地便往里屋走。

杏儿看清来人后,屈膝行礼,“夫人。”

崔夫人顾不得说其他的什么,张嘴只打发道,“杏儿,快去将你家娘子衣服鞋袜,首饰珠宝一类出门的行装都收拾出来。动作要快,不许声张。”

杏儿不明白为何主母在夜深时分前来,更不明白为何要在此时要整理行装。不过既是吩咐,杏儿也不便去深究背后的原因,只管照做就是了。

崔夫人急急走到崔凝安身前,将她一把拉起来,“安安,我已经给你备好马车了,你和杏儿带上东西便从后门离开,后门的人我已经支走,你放心出门就是。”

崔凝安的面上并未有惊讶之色,也并未过问母亲让她深夜出行的原因,只望着她说了一句,“阿娘,走,能走去哪里?”

崔夫人定了心神,轻轻拍拍她的手,“这马车是去你外祖家的,你便到你外祖家住一段时日……”

崔凝安让正在收拾行装的杏儿停下。待杏儿将门关上后,崔凝安的眸子慢慢变亮,“阿娘,到外祖家住?难道您不怕更多人发现这件事情吗?我若要躲,有心找我的人自会找到。那阿娘你们怎么办?”

崔夫人拉着她快步走到门边,“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即便你阿爹知道了,也说不了什么话。你只管走就是,不要想太多的东西,我们自有办法周全。”

崔凝安拦住崔夫人,“阿娘,我知道您是为了女儿好。如果我今天便走了,宫里难道不会知道一点消息吗?万一宫里的人顺着我,查到了什么别的,那么阿娘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见崔凝安面色沉静地将话说完,崔夫人眼皮一跳,“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崔凝安不说话,只点点头。

怒气过后,却是冷静如期而至了。不得不说,被困在后屋的十七年来,她没有白活,竟也有将自己心境磨砺到这般地步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应该要高兴,还是难过一些要好。

崔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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