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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梳(2 / 2)

,若是打听到的消息无误,那她并非是不喜欢这些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而是……

而是不喜欢这个送她礼物的人。

徐恒邈被自己的这一个猜想吓了一跳。第一时间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荒谬。

可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并非是没有可能。

她容貌姝丽,名声在外,又是皇后的外甥女,都城内爱慕她的年轻儿郎定不在少数。像这样一位佳人,又怎会等到他从北地回来,才将亲事定下?

红山茶开开的时节,满山便是热烈鲜艳的颜色。有人欣赏赞叹,便有人想要靠近,采撷。

而在这形形色色的人里,仰望她爱慕她的年轻儿郎定不乏才貌出众之人,若是有出色之人与她在集会对诗,与她并肩策马飞驰,与她灯下共弈……

徐恒邈想了很多很多,臆想的画面一片片在他眼前掠过,他嫉妒得攥紧了拳头。

年轻男女互有好感,互相定下终身之约也不足为奇。

在他离开都城的七年之间,正是她情窦初开的年岁,只有她自己才知晓,那一颗热烈的心都寄托到哪一位年轻俊逸的小郎君身上了。

若真是如此,她的婚事早该与人定下,又怎么会轮到他的身上?

难道是有难言之隐,又或是出了什么意外阻断了婚事的进程,所以便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年。

如果真有她心悦之人,那这个人现下又在何方?

崔家娘子名声在外,她的未来夫婿,她的心仪之人,都将是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

他回城已有数月,确实没有听见有关于崔家娘子的旧日的恋爱传闻。一切如果真如他设想的那般,那这个身份成谜的男子未免也藏得太好了。

退一万步而言,即使是他真的多想了,世上压根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为何他却觉得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深深浅浅,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

她的有礼规矩,在旁人看来便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一旦将这疏离客气的一套用在他身上,便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原以为她奉皇命嫁入徐家,开始礼貌客气些也无碍,冷淡疏离些也无妨。只要他慢慢贴近,让她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这一块冰便能慢慢被他捂热。

但他却好似低估了这块冰的威力,捂着捂着,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像有点慢慢变冷了。

这段时日他们互相熟悉,共同生活,他能慢慢地感知她的变化,好像她也正在与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

那这几日急变的情绪,是否是她尝试与他好好相处无果后,内心郁结无奈,只能恢复旧日的冷淡,让他知难而退呢?

作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她与他,好像是一对兄妹,规矩守礼,偶尔亲密,除此之外,便不再作他想。

不知她望向自己的时候,眼里心里,似乎会有一点点的爱意。哪怕是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了。

总以为寒冰消融,他便能往前走得更远,却不知暴雪将至,将那块冰又冻上了。

原路返回他不甘心,继续向前又总得寻一个破冰之法。

众多的思绪积压,徐恒邈急需找到一个关口发泄。但他望着被柔光裹着的人,终究还是将千言万语咽了回去。

“这是皇后所赐。因前几日爹娘到宫中贺太子妃有孕之喜,依照惯例,是要给恭贺的女眷回礼的,阿娘那有一份,你这里也有一份。”

他将沉重的心抛下,似笑非笑道,“这不是我送的,你安心收下吧!”

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了,崔凝安觉得他这句话中,似带着些许酸涩的味道。

继而他将矮几上的烛火吹灭,仍旧是背对着她,昏暗的光线中,显得他的身形更为瘦削单薄。

“时候也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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