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和杨吉跪在地上,面色难堪。
张元哭的梨花带雨,句句感人肺腑,将自己塑造成人美心善的白莲花。
他将自己如何劝架,如何遭受二人毒打,又如何执意维护公主府内的和平,描述的绘声绘色,画本子都不如他说的精彩。
范涛和杨吉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人太为聒噪,刚刚应该多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阮浮白坐到亭内的石凳上,手腕撑着下巴,目光在他们三人中流转,看着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三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她弯眉上扬,鼻尖微动,一双桃花眼跟着她的动作花枝乱颤,
张元看呆了。
公主本就长得明媚张扬,这么一笑,更是宛如四月春光,让人挪不开眼。
“既然你们如此爱好打斗,我也不能苛待你们的兴趣。”她笑着看向方青,“听说府里又买了一批蛮奴,各个身强力壮,本来是想着去开荒的,正巧遇到了你们,不如比试比试?”
皇帝用蛮奴与猛兽相比的事情在都会中传的沸沸扬扬,虽蛮奴不敌猛兽,但蛮奴却能在笼中与猛兽纠缠半个时辰之久,由此可见蛮奴的凶残强大。
范涛和杨吉皆是一怔,急忙跪地求饶:“公主我们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在公主府打闹了!”
他们在白石板上重重磕头,额头上都出现一块深色淤青。
阮浮白轻笑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勾着唇看这场好戏。
二人忙不迭的磕着头,时间越来越久……
杨吉只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他稍稍放缓了动作,抬头瞟了一眼公主。
很巧,对上了公主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
她没有喊停,他也不敢停下。
杨吉尴尬的继续自己磕头的动作,只不过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对了,管兄呢?!
“公主——”
“怎么不继续?”
阮浮白挑眉,杨吉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为难的说:“公主,管兄呢?”
阮浮白露出疑惑的神色,“管兄?”
杨吉:“就是萧将军送来的人,管随期。”
阮浮白这才回忆起好似公主府有这么个人,貌似长相俊美?公主府人数众多,天天都会有各个世家贵族献上来的男侍,她又怎么会一个个的都记住。
“本公主来的时候亭子中只有你们三人。”她开口。
杨吉急红了眼,“不对啊,刚刚我们打架的时候管兄明明还在这儿——”
他站起身,指着刚刚管随期站着的位置。
张元心虚的瑟缩了下脖子。
范涛隐约记起自己好像听到了扑通的落水声。
杨吉看向湖中,只见平静的湖面上飘着一根白色的衣带,他紧张的喊道:“完了,管兄落水了!他可不会水啊!”
等侍卫捞起奄奄一息的管随期时,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天边橘红色的阳光勾勒出男子完美的轮廓,他躺在侍卫怀中,细碎的发丝紧贴着脸颊,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双唇紧抿着,浑身还在发着抖。
阮浮白盯着他瞧了半响,眸色越来越深,饶是见过美男子无数,他也是她见过的里最俊美的一位。
张元有些不甘心公主的心神都被这病弱的管随期分了去,自顾自地上前安慰道:“公主切莫生急,管兄虽身子单薄瘦弱,但到底是个男儿郎,夏季在水里泡一泡也无事......”
“无事?你说得倒轻巧!”
杨吉一甩袖袍,怒目瞪着张元,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管兄本就是聋哑之人,身体比常人就差,如今在冷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怎会无事?”
他话头一转,目光凌厉起来:“更何况当时亭子里只有我们四人,我与范兄交手,只有你有机会偷袭管兄,没准就是你将人推入湖中的!”
张元急了眼,害怕事情败露,狡辩道:“你红口白牙可别冤枉我了!我在帮你们拉架,你现在却倒打一耙,我还想没准是你和范兄打架时误伤了管兄,让人不小心推到水里呢!”
“你胡说!我和范兄打架时离着管兄几尺远,怎么会......”
“够了!”
阮浮白怒吼一声,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似是有千万只苍蝇在耳边飞。
她看向跪着的三人,眸色一凛:“既然你们争论不出结果,那就三人都罚!各打二十大板,扣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
半年俸禄不打紧,闭门思过三个月也无妨,可是二十大板这是会要了他们的半条命的呀!
三人齐齐跪在地上哭饶:“公主我们知错了,您息怒——”
……
“咳咳——”
他们的话咽到到一半,倒在侍卫怀里的管随期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
阮浮白这样心硬的人都软了下来,她不管哭闹的三人,蹲在管随期面前轻声问道:“感觉如何?”
她放低了声音,多了些女子的温柔缱绻。
管随期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眸色入水,含着柔和暖意,黑瞳中倒映着自己的轮廓。
他想,眼前的公主和萧将军口中描述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是个温柔的好人。
管随期勾唇微笑,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想起身,撑着地就要站起,奈何在水中挣扎时将力气都用完了,腿一抖,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阮浮白伸手揽过他,管随期落在了她的肩上。
他本就比公主高,这下撑着她的肩,更像是自己将公主搂入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触碰一个女子,鼻尖还萦绕着公主淡淡的香味儿,像是平日里用的熏香,又像是公主自带的体香。
管随期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他张张口,想要开口说话,方青见状立刻递来了纸笔,管随期在纸上写道:“多谢公主相救。”
阮浮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