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半响,管随期晕晕沉沉的睁开眼,阮浮白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颗药丸,他下意识的张开嘴,药丸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
管随期将药丸吃下,刚刚那股眩晕感逐渐消失。
“我问你,今日的早膳你吃了吗?”
管随期的面色好了很多,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长公主的怀抱,拿着纸笔写道:“吃了。”
“杨吉也吃了?”
“我们都吃了。”管随期想了想又写道:“我吃的清淡,他吃的油你(腻)。”
他不会写“腻”这个字,只用了同音。
阮浮白深深的看着管随期,语气里带着质疑,再一次确认道:“你将早膳都吃了?”
管随期迷茫的看向她,蹙眉回答:“只剩了一点儿。”
阮浮白差人将吃剩下的早膳拿了过来,只有不到半碗的白米粥。
又让人捉了几只健硕的老鼠,每只都喂了一点儿白米粥。
原本生龙活虎的老鼠此刻瘫倒在笼中,颤抖着身子,不过几分钟便死在了笼里。
仅仅一点儿白米粥,就能让老鼠死,那管随期喝了整整两大碗,怎么可能只是咳血这样简单?
管随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指着白粥,又指了指笼中死掉的老鼠,似是在问:“就是这碗粥里被人下了毒?”
阮浮白点点头,将剩下的白粥放在一旁,再一次确认:“你喝了几碗白粥?”
管随期伸出两根手指。
他今早胃口好,其实是喝了两碗半。
阮浮白蹙眉,喃喃着:“总不可能是这毒药年久失效了?”
管随期盯着那几只死老鼠,眸色逐渐变深。
他在被萧将军救下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话,类似于“箭上有毒”“无药可救”之类的,可尽管这样,他依旧活了下来。
而如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个大胆的猜测……
阮浮白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将目光落在木桌上的白粥,深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刻钟后,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挣扎声。
方青押着范涛来到了寝室,将他一把推在了地上。
范涛被五花大绑起来,他嘴巴里还塞着白布,在看到管随期时仿佛遇到了鬼。
方青不客气的将他嘴里的白布拽出,范涛惊呼:“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管随期眸色微冷,瞬间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不动神色的躲在了阮浮白身后,不去看已经快要疯癫了的范涛。
阮浮白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要亲手杀了他吗?”
闭着眸子的管随期一怔,睁开眼看向她,摇摇头。
他没杀过人,也不想杀人。
阮浮白的视线落在他白净修长的手,心想:这双手可能还未杀过人。
她轻笑,随后起身拿起了放在木桌上的白粥。
白粥还有最后一个底,这也是范涛留下的最后一个作用。
她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范涛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白粥,目光狠厉。
范涛似乎感受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急忙求饶道:“公主我错了,都是张元那个狗东西逼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管兄的!不,不要啊——”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只能像只蛆一样在地上爬,翻滚着不去碰这碗粥。
他亲手将毒药下到粥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粥里有毒。
他疯狂的向管随期爬取,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哀求着:“管兄,管兄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留我一条生路吧!”
范涛知道管随期心地善良容易心软,所以他疯狂的向他求饶。
可是管随期转过头不去看他,也听不到他撕心裂肺的哭饶。
管随期善良但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对想杀自己的人心软?
阮浮白看着床榻上人的动作一笑,动作瞬间狠厉下来,掐着范涛的下巴就将白粥灌了进去。
范涛还想反抗,阮浮白直接让他的下巴脱臼。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范涛口吐白沫,直接死在了寝室中。
所以,这碗粥的毒足以毒死一个成年壮硕男子?
阮浮白冷眼看着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随后默默的转向管随期,黑白分明的眼里多了几分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