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进了林中，听到身后有脚步跟着，凌王转身过去，看到萧冽和叶妩正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凌王此时身上没有了刚才的杀意，已经一片平和，他看着叶妩，说道：“多谢。”
叶妩不知他谢她什么，问道：“谢什么？”
凌王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向了他们身后的海，林中幽暗，月光被高大的树木遮挡，只漏出点点银色的光斑，虽看不清他的眼神，叶妩却感觉到一种深刻的压抑的悲伤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凌王目光收回，再次落到叶妩身上：“从在船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是真的。”
叶妩突然感觉心脏深处那种钝痛感又来了，只是这一次，身体似乎已经更加适应，没有上次那样完全忍受不了的感觉。
凌王扔掉了手里的剑，继续说道：“这一晚，只有我们知道，没人能如此真实地还原这一切，如果是梦，这样的梦，我做过太多太多次了，在我的梦中，她不会这么对我，我没有资格、、、让她这么对我。”
叶妩稍稍适应了一下，看着凌王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大致猜到了一些，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凌王殿下，当时滟是自愿跟你回紫京城的，是吗？”
凌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萧冽开口。
三个人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凌王依旧没有说话，海风从海面吹来，咸湿的气息吹得人格外清楚，半晌，才口道：“不重要了，她会留在海里，会永远留在那里。”
叶妩还没有说话，萧冽便开口道：“不会，她还是会困在你给她挖的池塘，被人生剜其肉。”
凌王的身子猛地一抖，眼神死死地盯住了萧冽，叶妩看着他眼中的光，随着萧冽的话，一点点消失。
“她死了，对吧。”
萧冽声音冷淡而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朵花枯萎了一般。
“什么？！”叶妩拉住萧冽的衣袖，瞪大了眼：“你们，你们找到了、、、”
萧冽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没有。”
叶妩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对面的凌王突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想到以萧冽的行事，心中一沉。
“鲛人若认定一件事，便不会改变，而她既然让外族吃到了鲛人肉，就不会再活下去。”萧冽朝着凌王迈动了脚步，叶妩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
两人站定在了凌王面前，凌王靠着树，捂着胸口，抬头看向他们，虽然嘴角有血，身形狼狈，但是眼神却是平静而坦然。
“你们是来给她报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