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珩在第二天下午送小蛋糕给张萱琳的时候,看见了张萱琳的新发型。
“哇!天呐!萱琳好漂亮啊!”
向珩眼前一亮,旋即笑成一朵向日葵夸张地称赞张萱琳。
张萱琳不太习惯额头上有头发,剪好了之后就不停地隔半分钟扒拉一次,从昨晚到现在都如此。
蓬松的刘海经不起她这么折腾,早就软趴趴地塌了下去,完全没了发型师给她吹出来的空气感满满的造型。
不过张萱琳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在工作中和在日常生活中都不可能花心思打理头发,于是请发型师给她剪的是最普通的、最常见的碎刘海,不是舞台上明星那种好看但费时间的需要造型的刘海。
所以塌了下来也还算看得过去。
“就是普通的头帘,还油了,能有多漂亮,别说得我好像变身了一样。”
张萱琳在向珩毫无保留的热情称赞之中有点害羞,又轻轻拨了刘海几下,让它不要塌得太难看。
张萱琳抬眼看了向珩一下。
向珩一怔,后面要称赞的张萱琳的话全忘了。他察觉到了张萱琳眼神的不同。
羞怯的,喜悦的,试探的,脆弱的,天真的,宽和的,慈悲的,来自于她的眼神。
刘海突显了双眼,张萱琳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大,更动人。向珩有点觉得她现在像是一只小鹿,用无辜澄澈的、包含天地间所有灵秀和美好的眼睛在看着他。
他不可能不心动。
向珩在一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敢问张萱琳改变造型的原因。
他猜想其中会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但又怕实情不是那样。且张萱琳绝对不会说实话,哪怕是有考虑过他,张萱琳也不会说出口。
向珩抿抿嘴,笑道:“就是漂亮,最漂亮了。而且很显小,你现在像个高中生,怎么办,我在你跟前成怪叔叔了。”
张萱琳顺着向珩的玩笑说:“是呀,你这个怪叔叔还带了诱惑我的道具。”张萱琳晃晃手里的小蛋糕。
今天向珩的话似乎不多,张萱琳边吃小蛋糕边用余光注意着向珩。
向珩也在不时地偷看她,且每次偷看的时间不短,看了一会儿才会收回视线,缓两下,再继续偷看。
吃进嘴里的小蛋糕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张萱琳全部的心思都在琢磨:向珩怎么好像喜欢她的新发型,又好像不是特别喜欢?他这么老是不说话地偷看她,是不是在尝试着接受?
向珩一看到她的反应其实挺好的,可是没有她预料中的好。她担心自己的刘海是不是剪错了,难道是那个发型师的技术不佳,剪出来的刘海无法强调她的眼睛吗?
她今早在科室里厚着脸皮问了一圈,师姐们都说剪得很好,说她看起来眼神灵动了一些,不像往日那样死气沉沉的。难道她们都是随口敷衍她的吗?
张萱琳吃完了小蛋糕,收拾了包装,将保温袋还给向珩,迟疑着问:“向珩,你,念书的时候也谈过恋爱的吧?你那时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的?”
向珩接过保温袋,波澜不起地答:“不记得了。”平静得似乎早就对这个问题做了无数次预演,成条件反射了。
张萱琳:“……”
她还不是向珩的恋人,问这个问题是不太合适,可也不至于这样敷衍她……
向珩歪头瞅着张萱琳,“问这个干嘛?”
张萱琳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说:“好奇啊。”总不能说她是想找点继续改变造型的灵感。
向珩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固定在张萱琳脸上,沉默了半晌,唤道:“萱琳。”
“嗯?”
“你这样就很好看,”向珩顿了一下,不再用其他话来称赞张萱琳,只说,“我好喜欢你。”
似乎对向珩表达出来的喜欢已经十分习惯的张萱琳又抬眼看了看向珩。
又是那样的眼神。
向珩呼吸一滞,忙轻咳一声提提神,胡乱问道:“那个,你是,因为要到秋天了所以改变发型吗?”
张萱琳怪道:“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向珩一本正经地说:“刘海可以给额头保暖。”
张萱琳:“……”
她似乎应该笑,但笑不出来。
向珩瞧着张萱琳古怪的脸色,疑惑道:“不是吗?”
张萱琳挑眉,原来他不是在说笑话……
张萱琳只觉大开眼界,不可思议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听见别人说头发披在身上很热,头发有保暖的功能,所以想到额头上的头发也是有保暖功能的。”
刚才那个荒谬的问题已经不是关键了,张萱琳的眉毛挑得更高,带着点笑意又带着点审视意味盯着向珩,问:“听哪个别人说的?”
向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找补:“……在店里坐着喝咖啡的客人。”
张萱琳“哼”地轻轻笑一声,放过了向珩,不再继续追问,半真半假地说:“不是为了保暖。科室里的同事给我推荐了一个发型师,说是技术不错,态度也不错,不会缠着客人办卡,我就去试试。发型师说我适合有刘海,我就让他剪了。”
“哦,这样啊……那个发型师的品味挺好的。”向珩赔着笑说。
张萱琳也笑了一下,觉得聊了挺久,拿手机出来看看时间,而后同向珩说:“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店里吧。”
向珩乖巧地应道:“嗯,好。”
张萱琳关心地交代道:“路上小心。”
向珩笑眯眯的,“好。”
张萱琳已经走了几步,向珩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向珩忙提声说一句:“我们明天早上要一起去看电影的,别睡过头了。”
张萱琳边走边扭头说:“不会,我的生物钟是早上六点半起床,周末赖床的话也是七点就起了。”
向珩朝张萱琳的方向走了两步,说:“那我们可以在你家楼下的小店里吃早餐。”
张萱琳已经回过头去了,往后朝向珩扔下两个字:“好吧。”
向珩这才停下来,浅笑着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