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擦干净了。
是的，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她现在一个眼下是乌青的，一个是白的——白得卡粉的。
“怎么了？”乔知呈皱起眉。
“……”
庄曼晴关好镜子：“乔医生真是，妙手……”
“过奖。”乔知呈明显放了心，他看着前方逐渐变少的车流，微微一笑：“我的手一向很准。”
*
莲花街，朴实又好记。
乔知呈正在寻找车位，庄曼晴见他也在四处看店铺，好奇问：“你来过这里吗？”
“好像来过一次。”
车子继续往前。终于发现一个空位，乔知呈加速占进去一个车轮，同时他看见前面一个新开的日料店，记忆浮现了，这里以前是家烤肉店，他的确来过。
乔知呈正想说出那次经历，庄曼晴突然用力晃他的小臂，指着那家日料店：“乔医生你看！那家店以前是我的！我之前和朋友开了一家烤肉店，就在那里！”
他倒车的动作就这么被踩停，乔知呈瞳孔中升起不可置信：“是你的店？”
“对！”听他这么问，庄曼晴偏偏头：“你来吃过吗？”
他还没把欲言又止决定好，身后响起敦促的长笛，乔知呈回到停车动作中。
车刚停下，庄曼晴已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抬头看着新换的招牌，心中感慨百转千回。
但她还知道今天不是来追忆的，她得让乔知呈吃得满意。
所以乔知呈走上去后，庄曼晴笑得明晃晃：“就吃这一家可以吗？我关店以后还从没来过。”
他虚看一眼招牌，点头：“可以。”
庄曼晴已经提前团购了。
拿不准乔知呈的饭量，她也不想显得太小气，就团了一个3-4人餐。上菜完毕后，小小的二人桌几乎堆不下。
庄曼晴也觉得这有些夸张，然而抬眼再三，乔知呈反应平淡，甚至说心思不在眼前。
“乔医生？”庄曼晴喊一声。乔知呈瞳孔微闪，他回过神：“你也吃。”
他有心事。
庄曼晴安静下来，思量自己是该善解人意地询问，还是别去打听人家的私事？正纠结，乔知呈突然开了口：“你为什么关店了？”
他是看着她的眼睛提的问。
庄曼晴只觉得他是随意闲聊，耸耸肩，一副事后无所谓的语气：“惹到一个了不起的人，被逼关门。”
他眉心动了动：“很了不起吗？”
“嗯啊，”她喂自己一条小鱼干：“不过也很 man 啦，为自己女朋友打抱不平。”
乔知呈忽然哂笑一声。
“你喜欢这种？”
“谁不喜欢呢。”庄曼晴双手捧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我上哪儿吃饭都翘二郎腿。”
“翘腿影响脊椎。”
“唉，你好不浪漫。”庄曼晴回到正常脸：“理科生就这点烦。”
“什么是浪漫？”乔知呈眯眼，放慢了语速说：“是我，我会让她把腿放我腿上。”
“……”
庄曼晴拿起茶杯大口喝。
乔知呈垂眼笑，然后端起装了抹茶的茶壶，在她放下空杯的第一时间，抬手缓缓灌满。
匀速的水流和他很像。没由来的，庄曼晴想。
从容的，可控的，不贪，不急。
这样的男人会让女朋友把腿放腿上？！
庄曼晴打了个冷战。
乔知呈这时说：“烫。”
她才看到茶杯已经被倒满了。也没有全满，留了半指高度。
“谢谢。”庄曼晴双手小心地捧起，放到嘴边，小口喝。
余光中，她看见乔知呈招来服务员。
大概是兼职的小女生，红着脸看他：“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请把菜单给我一下。”
庄曼晴连忙问：“不合你口味吗？”
乔知呈拿到菜单，瞟她一眼：“是有点。”
怪不得他一直没有动筷子。庄曼晴有些沮丧。
虽说量大，但质量摆在这里，不是什么高消费的套餐，以为他只是看着精贵，没想到是真的精贵。
“那你想吃什么就点好了，”她大方地说：“不用管价格。”
乔知呈看了会菜单，没点菜，交还给服务员。
“先生是没有选到满意的吗？”服务员很殷切。
“我想要这样——”乔知呈说：“最新鲜，最贵，最稀有的食材，麻烦你们做成刺身。”他从钱夹抽出一张黑色的卡，夹在两指间。很老派的作风，这年头谁还刷卡。
但老派的儒雅与潇洒，很配他。
“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