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庄曼晴睁大眼。
聂冠宇的瞳孔里忽然燃起丝丝火焰。
“噢,你已经长大了。你看,你已经长成26岁的女人了。”
“你在说什么?”
“来吧,小晴,来到我身边。”聂冠宇的脸庞被火光照亮,隐隐绰绰,亦幻亦真。庄曼晴如被蛊毒,一点点走向他。
“别回头看,小晴。”
就要走到他的面前时,庄曼晴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她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源源不断,取之不竭。
“没事的,小晴,和我永远在这里——”
“嘀!”
庄曼晴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
厨房里浓烟已经飘到了客厅,她心中霎时一凉,起身推开厨房门,烟雾报警器正在奋力鸣笛。
一片焦糊味和浓烟中,庄曼晴捂住口鼻,找到灶台,一把关掉了火。
*
用来熬药的铝锅被烧穿了一个洞,庄曼晴敞开门窗一整宿,但焦糊味依然附着在室内的每一个物体上。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那口锅和中药,其他的损失倒没有造成。
早上起床,庄曼晴看着厨房的惨状,准备用这个上午做一个久违的清洁。
刚接满一桶水,大门外传来密码输入的声响。
冯英提着蔬菜推开门,刚被奇怪的味道呛得捂住嘴,就看到庄曼晴戴着塑胶手套,呆呆地站在她面前。
……
“这么大个人了!煮个药还让人担心!”
“有没有被烫伤?你这味!你身上全是糊味!”
“怎么办啊!二十六了还不能让父母省心!以后我坐了轮椅还得来照顾你是不是?”
“……”
庄曼晴听得心头冒火:“妈,能不能别说了。”
冯英不情不愿地闭了嘴,看着满厨房的狼藉,勤劳妇女头一次没有挽起袖子开干,而是挥了挥手:“你叫个保洁吧,一会儿跟我上医院。”
“医院?”庄曼晴紧张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冯英瞟她一眼,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我不舒服,我挂了乔医生的号,我去找他看看。”
“……”
“十点半的号,你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
庄曼晴瞅着她,冷哼了声:“你的症状我也能治。我带个男人去结婚就行了。”
“……又开始说胡说!”冯英气不打一处来:“要结也只能和乔医生结!”
“他有什么好,真收你的小金库了?非把我拿去交易。”
冯英掐她:“一会儿到了乔医生那里只准笑,不准说话!”
“……”
“不对,妈。”庄曼晴突然想到了:“乔医生已经心有所属了,他也承认了的。”说到这里,她凉凉地勾起嘴角:“咱们祝福吧,没必要去刷脸熟了。”
“心有所属?”冯英茫然脸:“不会呀,那天找他前我先打听过了,乔医生没有婚史也没谈过恋爱,现在也是单身。”
“你又没问他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身高体重几何生辰八字几多,人家只是有问必答而已。这能代表什么。”庄曼晴恹恹地往沙发上葛优躺:“阿祖,收手吧。”
“你当人家跟你一样笨?听不出来我想问什么?他要是真的心有所属,非那个人不娶,还会跟我聊那么多?”
“……”
“谁心里还没个过往?那皇帝口口声声说喜欢纯元皇后,不还是爱甄嬛爱得死去活来?”
“……”庄曼晴气笑了:“那我也要当纯元,不当替身。”
“年轻人懂什么?皇帝早就移情别恋了,只是嘴硬。”
“妈,”庄曼晴心服口服,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牛逼。中国好观众。”
百善孝为先,只能是这个伟大的精神领导,才让庄曼晴被冯英架着去了医院。
周末的附一院,堪比国庆节的迪士尼。
庄曼晴很佩服冯英的深谋远虑,她这个号是提前两周挂的,掰着手指算了算,那就是……算了,催婚只会迟到,不会消失。
十点零七分,8号诊室叫了冯英的号。
冯应从座位上起立,拉起一旁正刷微博的庄曼晴,对着她的发型衣服整了又整,奔赴舞台。
哪知刚推开诊室一个门缝,乔知呈往这里瞟了一眼,冷淡地说:“家属在外等候。”
庄曼晴瞪着他的头顶,正要悉听尊便,冯英二话不说把她扯了进去。
“医生,我离不开我女儿,没她在身边我要晕。”
电脑屏的光在乔知呈皮肤上浅浅反射,让人分不清他眼里那一丝笑意是冷的还是暖的。
但总归没说什么了。
冯英谨慎地坐下,把庄曼晴往身前推。庄曼晴不情不愿,母女俩拉拉扯扯好几秒,乔知呈用笔点了点桌面。
鸦雀无声。
乔知呈:“最近有什么症状。”
“医生,我老做噩梦。”冯英背演讲稿了,我见犹怜:“梦到那个月老啊,说我再嫁不出女儿,就要带我上天了。神仙的话不能假吧?这段时间我天天去庙里拜,也不知道菩萨能不能听见,可怜可怜我。”
“除了多梦,还有没有其他症状。”乔知呈蜻蜓点水地略过话题核心,公事公办地问:“食欲是否正常,大便频次和质地如何。”
“……”冯英嘴巴张了张,一鼓作气:“您是神经科的,又不是肠胃科。咱就从神经的层次下结论吧?”
“结论?”乔知呈觉得好笑,一直没正眼瞧过显眼包似站在中间的庄曼晴:“那就吃点谷维素和维B1,有助睡眠。”
说到这里,乔知呈的眉心忽然皱起来。
他嗅了两下空气,声音微弱地发问:“什么味道?”
庄曼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而后默默闻自己的衣服,果然是她身上挥散不去的焦糊味。
冯英不拘小节地解释:“我女儿昨晚熬药,差点把厨房烧起来了,这会儿味道还有点,不影响吧?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