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正要关上，一只手卡了进来，庄曼晴忙把开启键按住，就见彭田的脸在门缝中扩大。
“小庄？”彭田一愣：“怎么这会儿才下班？”
“……加了会班。”其实是用脚趾抠了一套三室一厅。
彭田也没多问，进入到电梯里后，安静得有些异于往常。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和乔知呈——”
“嗯？”庄曼晴对这个人名相当敏感，彭田转头看着她警惕的神色，把下文吞进肚子里：“没事。”
“彭总。”换庄曼晴说：“下次再涉及到乔医生的事情，能不能让別人去做？”
彭田意味深长地打量她一圈。
她的态度是有点奇怪，像是小情侣间闹了别扭在赌气。
确认了这个猜测，彭田笑了笑。
但却转开了话题：“我听说你学了很多年舞蹈？”
庄曼晴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我神通广大啊。”彭田笑着说：“那怎么不想着再跳了？”
十五楼的电梯，头一次这么慢。
庄曼晴盯着下降数字，淡淡回答：“那都很小的时候了，现在基本功早废了。”
电梯终于到底，庄曼晴抢着往外走：“我走了，再见彭总。”
彭田却跟着她走了出来。
“你不去车库吗？”庄曼晴惊讶地问。
“在外面处理个事。”彭田紧步跟在她身侧：“周年庆的策划出来了吗？”
庄曼晴没多想，一五一十地汇报工作：“笑笑在联系厨师，然后各个部门会准备一个节目。”
“你们部门呢？”
庄曼晴勾勾嘴：“小朋友们想搞一个脱口秀，我让他们自己排练。”
“你也弄个节目怎么样？”彭田站住脚，在垃圾桶旁点燃一支烟。对上庄曼晴诧异的眼神，他衔着烟笑：“上次那两万块的奖金，在你表演后给你。”
“？”
“有人接吗今天？”彭田笑眯眯望着她。庄曼晴还愣在上一个提议里，彭田已伸手帮她拦下一辆出租，车门打开，他很体贴地说：“回家早点休息。”
*
庄曼晴的舞蹈生涯只持续到十六岁，如今多少年过去，她就荒废了多少年。
别说身体不如从前灵活，更大的问题还在于她心里的抵触。
平时自己一个人跟着音乐扭扭还能说是怡情，但要在上百人面前表情？
她在视频里垮着脸。
敷着面膜的聂亚欣提议：“那你让你领导签个协议，跳完舞必须把这奖金落实，免得以后又当成把柄威胁你。”
“这样不好看。”庄曼晴摇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迟早让你的心软坏大事！”聂亚欣嗤一声。戴上红光面罩，又打探：“你和乔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她翻了个白眼：“怎么每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
“你们不是——” 聂亚欣凑到镜头前，嘴唇啵啵两下：“接吻了嘛！”
“接吻而已，他不知道这样亲过多少人。”
“消息可靠？”
“根据他的技术……”庄曼晴思索两秒，比出手势：“起码在二十个人身上练过。”
“我的亲娘！”聂亚欣一把揭下面罩：“他技术那么好？”
“……”
结束视频通话后，庄曼晴很不幸地想到，她的确还要借乔知呈一用。
冯英目前坚定不移地认为她和天宇有戏，已经开始了一天三次的情报搜集，并且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火源的状态——但凡庄曼晴稍有一点否认与退缩，冯英就觉得自己养了个不孝女，整个人炸开。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庄曼晴蓄上了勇气，点开乔知呈的微信对话框，输入：【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手指停滞，她删掉。重新输入：【这周六你有空吗？】
……怎么还是那么像邀约。
庄曼晴望了会儿天，再删。
最后纠结了十来分钟，她发过去的是一句干巴巴的：【现在我们能正常对话吗？】
发送完的第一时间，庄曼晴迅速把手机设置为飞行模式，然后压到枕头下，离开卧室去客厅游荡。
喂喂鱼，整理整理沙发，最后实在没有消耗时间的项目了，庄曼晴把冰箱里的鸡蛋全部重新摆了一遍。
大概过去了几分钟。
她回到卧室，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刚关闭飞行模式，屏幕下方跳出来两条微信。
庄曼晴心情舒畅。点开。
乔知呈：【当然】
乔知呈：【我不像你这样记仇】
“……”不加后面一句会憋死？
庄曼晴冷着脸回复：【你这和记仇也没什么区别】
发送之后，那头即刻出现了正在输入的字眼，庄曼晴和他比速度——
【这周六有空吗？】
是她先发送。
她专心盯着屏幕。乔知呈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她都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两个简短的字才冷冰冰地飘出来：
【没空】
庄曼晴心里一凉。
她厚起脸皮：【一点空都没有吗？我就晚上见你一面就行】
至于为什么不能如实告知——我想和你情景重现，唤醒冯英的回忆——庄曼晴觉得很有故意的嫌疑。
好像她多贪恋那晚似的。
思来想去，还不如她一个人心怀鬼胎，让乔知呈自然而然。
能看到他措手不及的样子也很暗爽啊……
正走神，乔知呈的消息弹了出来：
【一点空都没有】
“……”
小抱枕今晚挨了很多拳。
*
乔知呈的 VLOG 已经预热了好几天，在平平无奇的周五上午十点钟，这则视频发布了。
饶佳颖已提前在海外平台放出一些花絮，短短半天，视频的热度比他们之前任何一则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