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庄曼晴抿唇，小声说：“我松手这件衣服就掉了。”
“我不会系带子。”乔知呈声音低沉：“只会系扣子。”
“……”
“手拿出来，很多人在看。”
庄曼晴深吸一口气，轻轻挪动手臂。忽地又缩紧，警告乔知呈：“你、你要帮我穿好哦！不能突然就是、就是……”
“当然。”乔知呈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翻涌起暗色：“这是我的。”
“你的？”
“衣服。”
庄曼晴又舔舔唇，四处看一眼，最后一鼓作气地松开手，与此同时乔知呈收紧了领口，直至庄曼晴的手伸出来，他才继续扣扣子。
宽肩大摆的西装，于他是严丝合缝。于庄曼晴而言却像个斗篷。
她把鱼骨上衣拿在手里，此刻身上就只有一件西装，男人的西装，刚从一个男人身上脱下来的西装。
她连胸衣内衣都没有。
庄曼晴缓了好一阵，才让自己停止联想。她怯懦地看一眼乔知呈：“可以了吧。”
乔知呈却是细细地端详着她，仿佛端详一件刚被自己打造出来的作品。
西装宽松，领口很低，隐隐可以看到她锁骨之下，微微凸起来的沟壑。那是女人的性状。
他莫名有点哑：“你里面什么也没穿？”
“……不许问！”庄曼晴脸色又红又僵，埋头往前走。
他的衣摆直接连她的裙摆都遮盖完了，只留下一双长靴，和靴口之上若隐若现的腿肉。
乔知呈微微眯起眼。
他明明卸下了外套，可此刻却比更刚才更热。
心里的某个地方，流入一排蚂蚁，正在细腻地啃噬。
乔知呈吞咽了一下。
不受控的。
*
庄曼晴走得很快，始终领先乔知呈几步远的距离，绕过一座无人问津的水池，路灯变暗，然后在一栋单元门口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慢慢走来的乔知呈，有些局促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换好衣服就把你的衣服拿下来。”
“我上去等。”乔知呈驳回。
说着，他率先抬腿往里走。
“为、为什么？”庄曼晴小跑追上去。刚好撞到一个从楼栋里出来的男人，对着她的造型看了又看，直至看到她身边的男人，这才撤回目光。
乔知呈目送那个男人消失在楼道口，默默按了电梯，声音变得冷冽：“不为什么。”
电梯厢中，两人无言。
庄曼晴紧紧靠着角落，呼吸放得很轻。
她小心地抬眼，看到乔知呈笔直的后背，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
明明进来时他好像站在那一边。
电梯很快，楼层到了。
庄曼晴走出去，乔知呈跟在她身后，看她走两步回头望一眼，重复了几次后，乔知呈停下脚步，说：“我在门口等你。”
都到家门口了，还是有恩的人，就晾在门口似乎说不过去。
庄曼晴纠结了一下，决定跟着自己的认知走，乔知呈一看就是百分百的正人君子。
她把门打开：“你进来坐一坐吧。”
乔知呈眉梢微挑，似觉意外。
但也很悉听尊便地抬腿进了门。
庄曼晴哐当一声把自己关进了卧室，并且迅速反锁。
听着动静，乔知呈勾了下嘴角。
他随意的，但也不冒犯地用目光扫视这间小客厅。
空间很小，可是摆设很整齐。
乔知呈注意到窗边的鱼缸。
他缓慢地走过去，停在鱼面前。
伸手，他碰了碰玻璃。
两尾鱼像是知道他不是主人，迅速地游离，躲到角落。
他勾唇，往窗外看。
最近最高的建筑就是他住的地方，其实两人离得很近。
没看多久，卧室门打开了。乔知呈应声回头。
庄曼晴换上了日常的休闲服，长袖长裤，把他的西装小心地拿在手上。
乔知呈朝她走去。
正要交接的时候，庄曼晴犹豫地把手缩回，她抬眼看他：“要不要帮你洗一下再还给你？”
乔知呈狭眸：“洗什么？”
“……”脏肯定不脏的，庄曼晴小声说：“味道。”
“什么味道？”
“……”
她的脸红了，又升起一点气恼。就这么看着乔知呈：“你说呢！”
“我不知道。”他嘴角提起：“不如你闻一闻告诉我。”
庄曼晴像是中了邪，在他说完后当即就把脸埋到西装里，用力嗅了两遍，除了乔知呈很淡的香水味，其他的什么也闻不出来。
她缓下脸色，干脆把西服递给他：“没味道，那就这样还给你了。”
乔知呈接下，挂到小臂上，大拇指摩挲过胸襟这一节，他微微停留，不过刹那。
“下午餐厅那个，”庄曼晴老老实实交代：“是亚欣安排的，我都不认识他。她就想气一下你。”
这件没经过她同意的事情她也觉得荒唐，再看乔知呈刚刚的脸色，估计也是来找她算账的。
不料承认完，乔知呈很平淡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庄曼晴一愣，抬眼，注视他平直的唇角。
“你怎么知道？”
乔知呈垂视她：“我查过那个男人，是个 GAY。”
“你什么时候查的？”
“你们吃饭的时候。”
庄曼晴觉得不可思议。一是居然这也能查到，二是，居然他已经查了？
见她不说话，乔知呈轻轻蹙起眉心，问：“你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怎么查？识图？那就是偷拍？但网络不可能这么恐怖吧，连人的性取向都……
“庄曼晴。”
“啊？”她如梦初醒。
乔知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