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了。”
“身体状况如何?”
“就是有些难以入睡。”冯英捂住胸口:“总觉得心慌。”
“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我也不清楚。”冯英看向他:“所以才来找医生你。”
“好。”乔知呈顿了顿,问:“刚才我说的三个数字是什么?”
冯英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茫然。乔知呈一字一顿地重复:“刚才我说了三个数字,你还记得吗?”
看到冯英的神情,他了然地松开眉心。
而后看向庄曼晴:“你记得吗?”
“323.”庄曼晴静静地复述。她担忧地望着冯英的后脑,多么简单的数字。
乔知呈在电脑上操作,一旁的机器吐出来两张单子:“去查一下脑电图。”
庄曼晴替冯英拿过来,轻轻扶起她的肩膀:“走吧,妈。”
冯英魂不守舍,起身之际,终于忍不住问乔知呈:“乔医生,我是不是没得救了?”
乔知呈写字的手一顿,抬眼:“我正在救。”
*
等在脑电图科外面,庄曼晴收到了乔知呈的微信。
【等我下班】
冯英刚刚才进去,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五点了。
她满心的担忧,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打出一个“好”字。
半小时后,冯英出来了。一出来她就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庄曼晴陪着她去,到了卫生间门口,冯英有些不安地说:“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庄曼晴温声说:“放心,我已经打了,爸在路上。”
“好,好。”冯英埋头往里走,庄曼晴突然抓住她:“妈!”
“?”
“这是男厕所!”
冯英神情一晃,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庄曼晴忍住鼻子的酸涩,把她往女厕所引:“没关系,我陪你进去。”
直到卫生间的门关上,庄曼晴靠着墙壁,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望着明亮的天花板,这一刻,医院里的气息无比浓烈。
药物的味道,冷气的味道,还有各种陌生的味道。
她听见外面陆续经过的脚步声,都那么匆忙。
突然,那个男人跪地哭求的样子闯入脑海。
一个男人都会因亲人的病危变成那副狼狈的模样,而自己还是个不够成熟的女人。如果有一天这样的事也发生在自己身上,换作冯英躺在那张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庄曼晴不敢想象。
她屏住呼吸,停止心中翻天覆地的想象。就在这时,一门之隔的卫生间里,传来了冯英的声音。
庄曼晴竖起耳朵。
女人的啜泣一点点加大,仿佛正咬着牙,牙关却抵御不了巨大的哽咽,依旧将哭声泄露了出来。
庄曼晴匆匆走到洗手台,把水声开到最大,让冯英能痛快地哭一哭,自己也忍不住把眼泪阻止在眼眶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冯英面色如常地出来。
但不难发现,她的脸上还有一些红晕。
“走吧,曼曼,结果应该出来了。”
“乔医生帮我们拿了。”庄曼晴晃晃手机,笑给冯英看:“我们直接去找乔医生。”
“真是谢谢他了。”冯英由衷地出现一个安心的神色,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来,问庄曼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爸过来吗?”
“嗯?”庄曼晴看着她:“因为爸爸开了车吗?”
“曼曼,你有没有过那样的感觉?”
“……”她望着冯英突然严肃的脸,皱眉:“你在说什么呀?”
冯英笑了:“我们为什么要和一个人结婚,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呢?”
不等庄曼晴回应,冯英自问自答:“因为那个家庭会成为你新的依靠,在你觉得害怕的时候,你觉得见到那个人,你就能安心。”
“曼曼,那个人就是家人。”
庄曼晴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很少听到冯英说这样的话,那好像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又先知的地方,于她而言那么陌生,于冯英而言,却是她脚下站的那块地。
“当你也害怕的时候,除了我和你爸爸,还有谁能让你觉得安心?”
*
庄力六点钟打来电话,人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乔知呈审完脑电图,给冯英开了一些药,又叮嘱了她复查的时间,然后脱下外衣准备和她们一起离开。
电梯里,庄曼晴又一次看着乔知呈的背影。
这一次,她却不由得看得浮想联翩。为什么他总是习惯站在她的面前,那如果电梯发生事故,是不是他最先遭殃?
如果有歹徒进来,是不是也是他第一个受伤?
站在前面的乔知呈,像一堵墙。他还有一颗漂亮的脑袋,脑袋里装着她完全不知道的武器,无声地捍卫那些突然损坏掉的身体器官。他什么也不用说,只是站在这里,就让人觉得安心。
到了停车场,庄曼晴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画面——冯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庄力也准备好张开双臂,两人拥抱在一起,庄曼晴怔在原地。
“没事,多大个事,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庄力拍着冯英的后背,对着庄曼晴和乔知呈笑笑,比划口语:“我们先走了。”
“爸——”庄曼晴追上去两步,身后的乔知呈说:“别打扰他们了。”
她便眼睁睁地看着两口子上了车,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庄曼晴回过身。
她回得很慢很慢,冯英的声音突然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曼曼,你有没有过那样的感觉?”
视线里,乔知呈高大挺拔,属于男人的性状优势在他身上淋漓而性感地生长。
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角的笑是只展示给她的,熟悉的放松,缱绻的温柔。
“曼曼,那个人就是家人。”
庄曼晴嘘起眼,一动不动。
乔知呈抬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