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她识破之后,他也一句解释都没有,惯用那些打太极的手法,将事情敷衍过去。
那么再玩一个女明星不也是笑纳?
庄曼晴脑中惊雷一声,自己推测出来的终极真相像枚擦脸而过的子弹,轨迹清晰,刺痛的感觉无比真实。
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但聂亚欣承诺中的再打给她并没有发生。
最后一桩确凿的证据轻飘飘地压下来,将庄曼晴心中的天平压垮。
庄曼晴决定了,不动声色,但她要亲自去揭露真相。
几分钟后,她出现在四季云森的大门口。
*
保安已经眼熟了她,见她跑得气喘吁吁的,还关心的询问了一句。庄曼晴缓了会儿,摆摆手,说:“我去找乔医生。”
刷脸比刷卡好使,保安笑眯眯地打开大门。
以往都是从车库直通,找乔知呈的楼栋庄曼晴找了好一会儿。进入电梯后,她调整脸色,通过厢面的反光才发现自己还穿的拖鞋和睡衣。
算了,没必要在意。
楼层到达,庄曼晴深吸一口气。
一梯一户的设计让她的前进道路没有别的选择。庄曼晴站在大门外,忍不住想象刚才两人是怎么一起进去的。
她闭了闭眼。
最好的朋友,还有心上的情人,庄曼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腿止不住有些发抖,不单单是因为紧张。
抬起手,庄曼晴僵在半空中,维持了数秒,她改变策略,直接输入密码进入。
六个烂记于心的数字按下,六道电子音渐次响起,然而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按下最终的井号键,那道熟悉无比、也是从聂亚欣电话里传来的“欢迎回家”回响在整个安静的楼道。
庄曼晴觉得心里发紧,又胀得酸涩。
情不自禁地,她捂住胸口。
推开门,里面一片亮堂,充满了人为的气息。
尤其是,站在门口就能一眼看到的沙发上,摆着平日里乔知呈放在书柜高层的盒子。
庄曼晴站了一会儿,却没人出现。
她的士气不由得有些颓靡,试探着喊了一声:“乔知呈?”
空无一人。
“聂亚欣?”
无人回应。
庄曼晴又用力地敲了敲门,也只有门声而已。
想象中的,她会如何的捉奸在床,然后摆出怎样的表情,她警告自己,不能愤怒,不能崩溃,要体面的目睹真相在眼前发生,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
但照现在看来,这些都没有上演的场合了。
屋子里的确没有人。
既然没有人,庄曼晴的脚步犹豫了。
她输入密码打开门已经是失礼的行为,再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贸然进入,这件事她决不能做。
又等了一会儿,庄曼晴还是没有看见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嘲地一笑。
如果聂亚欣已经在电话里察觉到她的怀疑,那他们肯定早就转移阵地了。
有狐狸一样狡猾的乔知呈,她在慷慨激昂不过是以卵击石。
大开着的门与窗,夜风豪迈地贯通。
庄曼晴正要关门离开,忽然,风把沙发上的东西吹乱了。
一张如同信件的纸页飘到了地上,离她又近了一些。
庄曼晴不由得好奇,聚焦视线妄图看清。
随着风的助攻,纸页还在一点点地运动,一点点朝她碾近。
就在这时,庄曼晴突然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手写字。
她浑身如同过电,绷紧了站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
手写的信是她最熟悉的东西,可难道乔知呈也有这么传统的爱好?
庄曼晴看不清信上的字,脚步也恪守规则定在门外。
然而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带来更加敏锐的洞察力,庄曼晴甚至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手写信。
……等等。
自己的手写信,在陈棠那里。
陈棠去世后,如果还有保留,那就在 Joey 那里。
而 Joey,也住在四季云森。
庄曼晴的大脑如同被切入一把巨斧,往日里的暗角被光照亮。
不仅如此,Joey 还在附一院工作。
种种种种,瞬间吻合起来——她不是怀疑过吗?再怀疑一次又如何?
为什么那些信就不会是自己写的?这个年头真的还有写信的人?
又那么巧,她又恰好与之相识了?
那么为什么,Joey不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为什么Joey不能就是——
“怎么站在这儿?”乔知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庄曼晴浑身一抖,转过身,看见提着购物袋的男人。
“你……”
“是你开的门吗?”乔知呈越过她,站到门边,看到最近的那封信件时,他的背影微微一晃。
就是这副背影,让庄曼晴在自己刚才的猜测上,继续埋头而上。
“乔知呈。”
闻声,男人给出一个侧脸。
朦胧的,未知的,残缺的脸。如同一直以来,那个故人之子留给她的悬念。
庄曼晴咽了咽唾液,问他:“你的英文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