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走入楼栋。
电梯就停在一楼，像在等她一样。庄曼晴按了上升键，走进电梯。
机械运作的声音枯燥而魔幻，她仰头闭目了一会儿，电梯停了。
以为是自己的楼层到了，庄曼晴睁开眼，正要出去，却发现是六楼。
她准备好提醒进来的人“这是往上的”然而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却空无一人。
是发现按错了然后自己走楼梯？
庄曼晴狐疑，可是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又不闭合。
按理说没有人操作的话就会闭合了呀？
她挠了挠头，正要出去看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庄曼晴拿出电话，看到乔知呈三个字。
“喂。”她接通。
“喂。”
电梯门还开着，乔知呈又没说其他的话，她尴尬了两秒，干脆说：“好奇怪啊，电梯在六楼停了又不关上——”
正说着，电梯门缓缓闭合了。
庄曼晴忙说：“噢噢噢，这下关上了。”
电话那头没声音。
“喂？”她不由得问了一声。
对面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电流，庄曼晴想到是在电梯里没有信号，她先把电话挂断。
回到家里，她还没给乔知呈打过去，乔知呈回拨了过来。
接通便问：“你在哪里？”
“在家啊。”
“刚到家吗？”
庄曼晴喝着水：“嗯。”
“刚刚电梯怎么了？”乔知呈听上去有些严肃：“我没有听清。”
“没事。”大概就是机械故障，小区设施经常会出问题。她随意问道：“你下班了吗？”
“下班了。”乔知呈顿了一下，又说：“刚刚电梯怎么了，你重新说一遍。”
庄曼晴有点纳闷：“我说了呀，没什么。”
“你说‘好奇怪’。”乔知呈明察秋毫地问：“是哪里奇怪？”
庄曼晴被他的斤斤较计搞得有点不耐烦：“我们小区的电梯经常出故障，我就是随口一说。”
“故障？”
“对——”她莫名其妙想阴阳一句：“哪像高档小区，咻的一下就到了。”
那头没声音。
等了几秒，庄曼晴喊：“乔知呈？”
还是没声音。
庄曼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听筒里这才传来乔知呈的声音：“我来坐一遍，看看是哪里的故障。”
“啊？”她心头一紧：“现在？”
“对。”
“来我家？”庄曼晴站起来，四处看：“可是……”
“你待家里别动。”乔知呈说：“我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再开门。”
*
从四季云森过来很快，庄曼晴争分夺秒，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看到垃圾桶已经满出来了，她清理好垃圾袋，准备扔到楼梯间的垃圾桶里，刚打开门，门外就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庄曼晴动作顿住，试探着喊了一句：“乔知呈？”
没人应。
她心里有点发虚，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的鞋垫有些歪。
庄曼晴突然间有些不敢去扔垃圾。
正杵在门口，身后沙发上的电话响了，与此同时她听到电梯门打开。
庄曼晴没回去接，眼巴巴地翘望着拐角处，不出两秒钟，乔知呈举着电话出现。
见着了他，庄曼晴紧张的心情瞬间松缓。还没来得及招呼，乔知呈冷着脸大步走过来，责问道：“我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别动吗？”
“……”庄曼晴无辜地扬了扬手：“扔垃圾。”
乔知呈面沉如水，缓了缓，接过她的垃圾：“扔到哪里？我去。”
“别！”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想抢，但乔知呈又把手扬起来，总是这样，仗着身高。
黑色的垃圾袋，底部被西瓜皮戳穿一个洞，庄曼晴眼睁睁看着一些液体滴落，窘迫又努力地去抢：“我自己去！”
乔知呈抬手，看她坚持不懈的样子，松口：“我陪你去。”
*
楼梯间离门口也不过几步远，庄曼晴觉得这有些过于隆重了。
跟着她推开楼梯间的门，乔知呈下意识捂住了口鼻。诚然，这里垃圾成堆，只有早上清洁工会来收拾。家家户户又都吃着西瓜，苍蝇嗡嗡的声音强烈又张扬。
庄曼晴知道他精贵，接过垃圾袋扔到桶里。声控灯一下子亮了，乔知呈的眼睛趁着光四处打量。
“我们小区就这个条件。”以为他是在嫌弃，庄曼晴无奈地解释：“你别看就行了。”
正要往回走，乔知呈却绕到了楼梯下，手拍栏杆，震亮了底下一层的声控灯。
“你干嘛呀？”庄曼晴好奇地问。
乔知呈瞥她一眼：“试一下灯。”
试完楼下的，乔知呈又走到楼上，事实证明，声控灯完好无损。
“大晚上的，你别把邻居吵到了。”庄曼晴心里毛毛的，想去拽他，但看他白白净净又干干净净的，自己才收拾了垃圾，有些不忍下手。在门边踌躇着，支吾：“赶紧走了。”
乔知呈点点头，眉心还是有一块褶皱。
他重新提起刚才的事：“电梯是什么情况？”
庄曼晴推开门，敷衍地解释：“就是在六楼的时候停下了，然后一直停着，也没人进来，门也没关。不过一会儿就好了。”
“六楼？”
“有时候也是七楼，八楼，九楼。这种情况很常见。”
“是每个人都遇到过吗？”乔知呈跟在她身后，问：“还是你遇到过这么多次？”
“应该每个人都遇到过。”庄曼晴说，走到了门边，她正要推门，突然愣住了。
乔知呈又问：“你怎么知道？你听人说过？”
庄曼晴一动不动地看着闭合的大门，转过一张完蛋的脸。
乔知呈立刻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