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小鸟，它问它的妈妈，为什么大家都只关心我飞得高不高？妈妈说，因为这是我们身为鸟类的使命。小鸟说，不，不是的——”庄曼晴也摇了摇头，继续说：“我们的使命是做一对麦辣烤翅，所以我希望有人问我我的翅膀好不好吃。”
讲到此处，她的笑话结束了。庄曼晴等待听众反应，乔知呈皱眉：“没了？”
“不好笑吗？”
“挺好笑的。”但乔知呈的表情和笑不沾边，他换了一只手：“所以你的梦想也是做一对麦辣烤翅？”
庄曼晴觉得他的认真有些滑稽，她扬扬唇：“和我的梦想无关。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別人决定我该做什么，我也不认为人生来有什么使命。”
乔知呈眉梢动了一动，好像至此才听懂这个笑话。
“我最喜欢的电影里有一句台词：‘不是有所成就才是活着，梦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喜欢吃披萨、看天、走路的人生也很好’，”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呵欠。
对话的气氛由这一声呵欠缓和。原来直球是这么打的，也不难打。
打出去后，心里不再揣着心事，一个没有秘密的人简直轻松畅快。
庄曼晴转过头，这次是由衷的话题了，她认真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乔医生。”
称谓又变为医生，乔知呈免不了瞥她一眼。
但他需要专心开车，所以这一眼显得有些敷衍。
庄曼晴也不在意，目光锃亮：“谢谢你保护我的梦想，想要成为我的无名英雄。”
她很中二地总结陈词，乔知呈在这话里笑了笑，很谦虚地说：“我也有自私的成分在，你的感谢，我受之有愧。”
“嗯？”庄曼晴偏头：“哪里自私？”
“我喜欢你跳舞。”乔知呈用词直白：“所以总想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庄曼晴集中起注意力，听见也看见乔知呈接着说：“但或许我喜欢的只是看你跳舞时放松的自己。不过现在我也觉得很放松。”
“是吗？”这个回答让她觉得圆满，庄曼晴的笑容情不自禁：“那么我可以当麦辣烤翅吗？”
窗外已经出现了机场的建筑标识，道路也变得畅通无阻。乔知呈加快车速，唇角勾起来：“我还真没吃过麦辣烤翅。”
*
因为头等舱有专门的候机室，但经济舱没有，庄曼晴杵在入口的地方就犹豫了。
乔知呈让她安心进去，庄曼晴担忧：“那你呢？”
“我正好看看比赛的流程。”乔知呈扬了扬平板电脑：“不用担心。”
宽阔的一人一室，乘务员服务也很周到，但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庄曼晴反而觉得冷清。
“我想睡一会儿，到时间麻烦你叫醒我。”
“好的，您放心睡。”乘务员轻轻关上门，室内彻底只剩安眠的空气流动。
闭了一会儿眼，庄曼晴睡不着。
她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连接手机 WIFI，分不清是哪一个，她想要叫乘务员，但又没看到按铃。
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她果然还是没法装得老练。
庄曼晴小心地推开门，寻找乘务员。
刚探出头，她手中的橘子滑到地上，一点声音没出，但被一双接踵而至的大脚踩成了橙汁。
庄曼晴错愕地抬起脸，鞋子的主人正皱眉看着事故现场，五官嫌恶地紧成一团。
“你故意的？”
这是一句极具找茬意味的开场白，然而视线扫描一遍，对方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还是穿着都透露出十分不好惹的、经常坐头等舱的气场。
视线到他脸上，庄曼晴走了一个神，他还很英俊。
但和另一个人的英俊不同，这个男人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种难训的桀骜气息。
比如他此刻，挑着眉，瞳孔明明一动未动，庄曼晴却觉得自己已被他看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庄曼晴发现他干净的鞋面已溅上了汁水，有些心虚地问：“你的鞋没关系吧？”
男人嘴角提起，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又细细地审视她几秒，可笑的又变成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庄曼晴神情一诧，没什么底气地开口：“那个……不重要，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
“我说没事了吗？”男人一掌关掉她身后的门，斜挑嘴角，笑：“你想怎么解决？”
“……”庄曼晴盯着逐渐靠近的这张脸，屏住呼吸：“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你的把戏有些老套，但你这一款我喜欢。”
“？”
“想要钱还是要人？”
庄曼晴下巴都快收不回来了：“你在说什么？”
“噢，还有剧情是吗？”男人笑容更甚，想了想，用舌尖舔舔唇角：“所以现在的剧情是——我对你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