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机递给他：“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顾萧亭接过耳机，拿在手中转来转去地看，吹了吹耳机孔，收入拳中。
他和乔知呈差不多一样高，庄曼晴夹在两个巨人中间不知所云。
顾萧亭问乔知呈：“你在哪个座位，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经济舱。”
“what？”顾萧亭调笑：“Lucas，你怎么跑到经济舱去了？”
庄曼晴正想帮忙解释，乔知呈的手轻轻放到她的腰上，把话题斩得不动声色：“我们先走了，赛场见。”
她在乔知呈的推力下亦步亦趋地往前迈了两步，和顾萧亭错身而过，目光往对方脸上停留，顾萧亭对她眨动眼皮，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乔知呈的声音传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油腻男人？”
庄曼晴回过神：“嗯……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乔知呈把手掌撤开，直头看着前方：“虽然他言行有些轻佻，但人品没有问题。身边想要靠近他的女人很多，他也没有乱来过。”
庄曼晴不知道他为什么讲这么多，只当个听众，讷讷地点头。
脑子慢了一拍地问：“你父亲的朋友？他们年龄差很大吧？”
“按理说我应该叫他一声叔叔。”乔知呈提起嘴角：“不过我们同龄。忘年交这种事——”说到这里，他垂眼看庄曼晴：“我见惯不怪了。”
庄曼晴的右脚踩了一下左脚。
但她又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你的英文名叫 lucas？”
乔知呈侧稍作思考，淡淡地说：“可以这么说。”
然后他偏头：“怎么了？”
庄曼晴抿起了唇，欲言又止地看他两眼，摇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知呈就不会是 Joey 了。
既然顾萧亭是他父亲的朋友，那一定不会叫错名字。
这件事暴露得有些突然，庄曼晴第一感觉竟然是失落。
好像自己正在做的一件事情进度都快到百分百了，突然又前功尽弃。
乔知呈看她心事重重，停下脚，正准备开口，庄曼晴眼睛一亮，抬头问他：“所以顾萧亭也是医生吗？”
“医生？”乔知呈皱眉：“为什么。”
“你说赛场见，难道不是要和他比赛？”庄曼晴推理：“医学学术比赛？”
两人对望，默了几秒。
乔知呈哂笑：“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以医生的身份来参加比赛了？”
庄曼晴表情静止。
“那是什么？”
乔知呈拿出口袋里的参赛牌，在她面前晃晃，说：“赛车手。”
“……”
见他兀自往前走，庄曼晴追上去，口齿混乱：“赛、赛车？你是来赛车的？”
“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没忍住大叫出来，引来两侧路人的目光。
乔知呈斜睨她一眼：“我说了你还会来吗？”
说完，他又领路在前。
“那你这样属于诈骗！”庄曼晴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她一把拉住乔知呈的小臂，目光峥峥：“赛车很危险的！”
乔知呈的身子被她拉得定住，眉宇间扫过一丝不耐。
他面容冷峻地看着她，说：“最后一次。”
*
京市的夜晚，也没有比嘉云繁华多少。
一线城市都是密密麻麻的楼盘，从高空看下去，璀璨一片。
乔知呈订的套房，两个房间，都带卫生间。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会客厅。
庄曼晴再三检查房间设施，不仅是头等舱，豪华的酒店她也是第一次住。
不过酒店对她而言没那么新鲜。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乔知呈把她的行李箱放好，交代了一句：“去休息吧，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庄曼晴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没有说话。
乔知呈走过去，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你在想什么？”
问题只是个提醒，乔知呈解开她交叠在背后的双手，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动作轻柔却霸道。
身体相抵，呼吸瞬间交融。
庄曼晴心里一凛，下意识想要松动，于桎梏而言不过是徒劳。
“你们已经交换过名字了？”乔知呈垂着眼皮问她。
庄曼晴还没回答，乔知呈施惩般加紧了双臂的力度。
她有点喘不过气，手掌推他的胸膛。
乔知呈一动不动，漆黑的瞳孔渗着不悦。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
房间内，淡淡的香氛味道弥漫。
一衣之隔的心跳，清晰地传递到对方的身上。
庄曼晴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喉咙里拟了一次莫须有的吞咽，抬起眼直视他：
“你已经选好了？”
话音落下，一个心照不宣的问题横入二人之间。
乔知呈的瞳孔闪了一下，而后手臂轻轻松开。
他侧过身，把目光放到窗外。
这态度等于答案，庄曼晴感觉一捧冰水浇到心里。
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卑微，因着喜欢，肝脑涂地地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最终她甚至不能成为他的答案。
乔知呈透过窗面，看的也不是楼下的光景。
这沉默的几秒钟是在做准备，他准备好了，转过脸，唇线开启：“曼曼……”
“不能不比赛吗？”庄曼晴打断他，逃进下一个话题。
乔知呈把一口深呼吸稀释在胸口中。光影寸寸攀升，融进他眉眼的忧郁。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法转移，乔知呈回到沙发旁，拧开一瓶水。
庄曼晴一动未动，只有目光如影随形。
过了许久，她听见乔知呈淡淡的声音：“我总是在救人，和死亡对抗。但其实我很好奇死亡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