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秀才,不是还有府试乡试吗。
报录人便解释道:“贾策贾大人可是这次县试的县案首,直接免去府试,做上秀才老爷了!”
贾策喜出望外,在一群人的恭维中,情绪激动到大脑放空,什么都不记得了,回头望去,想去找火红色的身影,但什么也没有。
一瞬间,他耳旁好像有细线断裂,眼前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那些恭维的话语都化作嗡嗡声渐渐远去。
他深吸口气,猛然睁开双眼,浑身冷汗涔涔。
他四处看了看,他还是那个在村里读书的穷书生,他娘应该是到山上采菌子去了,阿略就趴在小窝里,啃着骨头。
他爬起身,擦了擦汗,收拾一番后走出门去。
他知道自己是太过日思夜想才做了这样的梦,但报录人来的太晚了,这都快有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来?
他推开门走出院子,今天无事,便想在村口站一站,望一望。
他还没走到村口,就看到一个和他梦里穿的一模一样的人,带着一样的恭维笑容,对着一个男子点头哈腰,那男子一身儒衫,笑得春风拂面,十分自然的接受着恭维。
他站在一旁,并不想听,但却还是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身边大姨们的话。
“哎呀这个刘策怎么考上了,还是秀才?咋是秀才,别是搞错了吧。”
“你没听是不是,人家都说了,考了个县案首,就是秀才。”
“我知道我知道,可他不是不读书吗?那天不是只有贾策去考了吗?贾策是个什么位置,得更厉害吧,考得会不会是那个啥,举人?”
“谁知道呢?总归是村里有了秀才。”
两个大姨嗑着瓜子,十分艳羡但也有些事不关己。
贾策听着,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看到那个报录人偷偷看了他一眼,显然是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县案首,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他依然明白,自己的位置被人冒名顶替了。
他胸中怒火中烧,已经顾不得书上学到的什么礼仪,他推开碍事的村民,揪住那个报录人,把他矮小的身躯给提了起来。
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明明案首是他,秀才是他,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要编造谎言,究竟是凭什么?!
他是村里寒窗苦读的书生,活的清贫就活该让人瞧不起?就活该让别人夺了他的名位?
一拳一拳的落下,他感觉胸膛里的怒火只增不减,将他烧得双眼通红,满地的鲜血和碎牙他也毫不在乎。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只记得自己心里愤怒,不能放过身下这人。
直到里正赶来,三两个壮汉将他架住,他也在用如火的目光凝视着地下那个被他揍到肢体扭曲的尸体。
他此刻面目扭曲,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读书人面貌,里正心里恐惧无比,让人先把贾策关起来,地上的尸体,只能先收敛起来,明日一块带到县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