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没有说咱们账面有问题啊!这难道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华闻言不禁笑了,说:“安管家查账,你是不放心了?那这么多庄子,是不是都要再派人一一查一遍?”
众管事闻言不约而同地弓腰,沈泰大约才报完,感觉点名似的,很快出言道:“安管事做事,几十年来有目共睹,不放心他再没有别人可放心的了,我们都信服的。蔡管事,我们都是老人了,这也不是针对您,倒不如想想有什么事是你竟不知道的?”
蔡德全脸上又青又白,他们这批人是没有人不知道楚华的厉害的,因为他们就是跟着楚华上一次夺权而分配下来的,种种人事安排,账目查点,盈利方向全都是楚华亲自确定下来,但厉行肃风也有五六年了,其实大家手里早就或多或少地肥起来。
“大姑娘,奴才真的不知,我是一路跟着大姑娘的人,万万不敢做出这等事,只怕是我管束手下不严才有了差池。”蔡德全磕头。
楚华没有虚拦蔡德全,她本想着给蔡德全留点脸面,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拿着众人的利益相威胁反给她施压,沈泰明明出来代表众人割席,还要暗暗点他,不知道大家私底下利益牵扯又有多深?
“蔡掌事,你的话我都听见了,我问你这一千二百两是怎么回事,你说不知道这回事,那就罢了,不如我先按下这是为什么,咱们来说说怎么处理这一千二百两的事。”楚华道。
像闻到一股狐狸味道的鸡,蔡德全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他连忙道:“奴才回去就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先知道具体数目和涉事人,再来跟您汇报。”
楚华摇摇手:“蔡掌事,你是跟着我的老人了,我既然开口说了一千二百两这个数,对不对,待会儿如裴拿了账本来一一对就是了,你说不知道这回事,但终究是你田庄出的事,免不了责任。可咱们总是有情分的,这样吧,要么田县我安排新的人过去,你跟着一同把亏空的事处理完,再回到江州本家里,要么这一千二百两你给补上,等你回去查清楚是谁的手脚,你也好可以追缴回来。”
堂内一时静寂得掉一根针都一清二楚。
蔡德全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沈泰连忙道:“大姑娘处置分明。”
闻言蔡德全终于道:“奴才认缴一千二百两,待事情查明后,再跟大姑娘请罪。”
众人不知道楚大姑娘怎么了,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全然不复当年夺权时候的雷霆手段,其实一千两对于这些掌柜而言,也实在不算要害,当面拿出来说才跌份。
怎么连手脚都做不干净。
“来,如裴,叫程丰年上来,在这里也跟大家说一句,你们见过他也好认得,程丰年是我新提拔的掌事。蔡掌事,接下来他会代表本家的人前往田县,你们一同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放心了。”楚华声音平缓。
蔡德全已然控制不住脸部的抽动,道:“大姑娘,您这还是不放心老奴了。”
“蔡掌事多心了,我只是奉大姑娘之命前往督察,之后还要查巡各地田庄的。在下程丰年,见过各位大掌事,以后还要多多叨扰各位,大家千万可别烦我,大姑娘见怪,我是个话急的人,见过大姑娘了。”程丰年果然是个利落的人,一路进来有条不紊的说完一番话,此刻笑意盈盈地鞠躬行礼。
众掌事心里一紧,有了一个安掌事不够,又来一个程丰年,看起来就是个主意正的,从来没听过这号人,也不知道大姑娘是什么时候培养的?
楚华方才露出些笑意:“罢了,不必多礼,大家既见过就知道了,这是新一位督管掌事。安掌事年岁渐长,到处奔波,我也不忍心,正好安掌事选定了他,带在身边这几年,长了不少经验,这是第一次出来跟大家会面,以后安掌事负责近郊一块,陈掌事跋涉州外,大家心里也好有准备。”
众人越发感觉额头多汗,连忙应是。
程丰年接着便极为自然地代替楚华历历询问,偶有些问题的才由楚华亲自处理,今年难得楚华一个掌事都没有革职,临到晚上终于汇报完,众人一同出楚府的门的时候才陆陆续续议论起来。
“大姑娘愈发琢磨不透了。”
“不都说安掌事培养的是他儿子吗,哪里蹦出来一个程丰年?当初安岁安排在般若寺,都说那里打点上下是最磨人的了。”
“大姑娘这都是要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厉害,以后她走了就好了。”
“你放的什么狗屁,最好大姑娘把你当陪嫁一起陪过去。”
“蔡德全真是老油皮子,今年还敢犯,去年要不是楚七姑娘受刺,大姑娘一路忙着那些事,又回了江州,早就收拾他了,可他也真是运气好。”
“有谁知道程丰年什么背景?”
“谁听说大姑娘婚期是多久?”
大概全上京的人都在好奇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等人走散了,那些闲言碎语也随着马车声滚滚而去了。
楚华不知道他们都在议论着什么,此刻她正泡在热水里,一天从早到晚处理事情,她也实在是身体疲乏了,此刻泡在水中,是难得的空暇。
她本来不想想什么事情,可脑海里又千思万绪飘忽,她以非常温柔的手段处理了蔡德全,这是要延迟回报的;程丰年处理事情很妥当,她要好好感谢安掌事,安岁的位子是时候提一提了;王家的人做事体面,那个徐管家也是个厉害的,只可惜不在自己家;楚宜昨日提的栗子糕,待会儿问如榴拿过去没有;哥哥的婚事要忙起来了,不知道祖母要不要出来掌事。
至于她?
大概老天知道婚期会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