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销焰蜡,露浥洪炉。
沈翙(hui)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昏眼花,喉咙干得发疼,连咳嗽都咳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么?这又是哪里?
“大姑娘,该吃饭了。”
她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本来就酸疼的腿完全撑不住了,一下子跪了下去
她努力地睁开双眼,眼睛被飘忽的光影一刺,看见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沈家的祠堂。
她前世短短的十八年间,在这里待了足足可能有十年。
“今日是二姑娘的好日子,膳房忙得脚不沾地,小人也去帮了点忙。这不,给您送饭就迟了。”
说话的仆人笑嘻嘻的,随意地把篮子丢在她脚边。
沈翙看了一眼篮子,里面摆着早已冰凉并且有些酸气的馒头。
“什么好日子。”她的嗓子有些哑,仿佛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样,艰难而又缓慢地说着。
“今日一洲盟的人来了,二姑娘仙缘深重,这不就被带走了吗。”那仆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可惜了,大姑娘想来恐怕这辈子没有这个命咯。”
语气中是挡不住的幸灾乐祸。
沈翙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即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确实很可惜。”
那仆人趾高气昂地转身准备出门,却没料到下一秒沈翙抡起旁边的烛台,朝着他的后颈重重地砸了下去。
“我有没有这个命,还轮不到你来说哦。”
那人直接被敲昏迷了过去,沈翙略微翻了一下他的口袋,从中找到了一把钥匙,能打开祠堂的大门。
接着她走到灵牌的案桌前,上面供奉着瓜果。沈翙随手抓了两个啃,供在祠堂里的果子不仅鲜嫩多汁而且饱含灵气,让她本来已经有些疼痛的胃瞬间感觉丰盈了起来。
那案桌上的牌位赫然写着:沈氏扶筠之位。
她有些恍惚地摸上了那块牌位,无意间触碰到了烛台上的火。
奇怪,不疼……为什么?
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直接将整只手在烛火上晃动,火焰没有伤她分毫。
她本来想直接逃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沈家,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她有了另一个想法。
沈翙直接把刚刚擦过嘴的衣服布料扯了一大把下来,扯了一角迎上了摇曳着的蜡烛,随即将开始燃烧的衣料扔进了沈家的众多牌位中。
她要闹出大动静,把一洲盟的人引来。
顷刻之间,火光冲天。
沈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仆人,犹豫了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将他拖到了祠堂外面,自己转身走进了火中。
她站在沈扶筠的牌位前面,静静地等着她想等的人到来。
一时间火势之旺就连远在百米外的沈家二房的住宅都能看见。
屋子里面林氏一个人独坐着,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就看见她的夫君沈扶疏步履匆匆地走进房门,眉心紧蹙。
“出什么事情了?”林氏问道。
“祠堂着火了。”沈扶疏扶额叹息,他担任族长期间出这种事情,说不好是要被族老问责的,更何况那祠堂里面还关着他那好大哥留下来的女儿,若是出了岔子他这个族长之位恐怕就悬了。
“祠堂的灵牌都是用特殊的灵木做的,点亮的火烛不过是普通的火,怎么会烧起来呢?”林氏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怕不是那小丫头在做什么幺蛾子!”
“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又没有修习心法,什么都不会,哪里有灵火能够点燃阴木。”沈扶疏心里烦躁得很,听了林氏说的话立马反驳道。
林氏不语,只是想到祠堂的重要性也变得焦急起来,匆忙跟着沈扶疏一起前往起火的地方。
明明家仆众多,可是哪怕耗费灵力无数掐出来的水诀在这熊熊大火中也毫无作用。
火势愈演愈烈,沈扶疏祭出了法宝沧浪珠,企图用无根水扑灭这火,奇怪的是无论多少水遇到这燃烧的火焰都是避之不及,又或者是瞬间蒸发。
他心里好似油煎,额上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急得说不出话来。
林氏的心思则放在别的事情上面,她在火光烈焰中寻找着什么。
修仙者五感比凡人强上百倍,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祠堂内,从东到西分辨。
蓦然她睁大了双眼,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滚烫的火焰包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却没有伤她分毫,她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突然间她好像看见了林氏对她的窥探,明艳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肆意的笑,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恍若海棠醉日,笑容却带着几份诡谲。
这火势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沈家的仆从们费尽心力都不曾灭下去的火,过了一刻钟就自己熄了,只留下一地灰烬。
沈翙趁着混乱,往自己脸上摸了几把灰,衣服也被她撕了几个口子。
“沈翙!火是不是你放的!”林氏对她现在狼狈的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坚信自己刚刚看到那一幕,厉声问道。
“我没有!”沈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喊道。
拜托,她一个凡女,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烧出这么大阵仗的火。
她可真是冤死了。
“行了,这件事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沈扶疏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个侄女,因此没把她的反应太当回事。
沈翙低着头,眼中露出了痛快的笑意。
沈扶疏心中烦躁得很,但是呼吸稍微比之前平了一些。
他凭空摸出了一面镜子,镜子悬在空中,微微泛着莹白的光。
因果镜,使用者可以窥探过去和未来。
这么厉害的法宝当然不是沈扶疏一个小小的沈氏家主可以拥有的,现下他拿出来的这面镜子不过是仿制品罢了,可以窥探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
当然,哪怕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这面镜子的存在也是不可小觑的。
只是无论沈扶疏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