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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沈家村,名副其实,这里的人没有外姓,皆姓沈,于是沈公沈婆,沈娘沈伯,姚雁招呼着,把云潇潇弄了懵圈。

“不用弄得太清楚了,左右都姓沈,你看着岁数大些的老妪就叫沈婆婆,小些的就是沈姐姐,再小的你叫沈妹妹,我也不反对。”姚雁笑道。

云潇潇“没好气地”地拍了她的头一下。

“哎呀,我师傅的药真灵啊,你都有这么大力气了。那你有没有力气为我涂个药?肩膀疼得厉害。”姚雁拿了药膏给云潇潇。

沈家村的人好像对姚雁师徒俩都很熟悉,尤其是对姚雁的师傅,热情得好像她师傅就是“村长”,这个说法准,样子也像。村民们对师傅好,对姚雁也好,尤其是一众婶婶婆婆们围着姚雁转个不住,一个夸好看一个夸漂亮,夸来夸去没得可夸了,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云潇潇身上,下一话题——夸相公。

夸得云潇潇一度以为自己就要当皇上了……

皇上自然要有宫殿,宫殿也预备好了,村南最朝阳的位置,北靠高坡,面朝大海……三间一排的石头房子,围合起小小庭院,舒适而清洁,想是早早就打扫下了,连灶台上的水都是新盛的,一切安宁静逸似乎就要开始了。

云潇潇将姚雁手里的药膏放在口鼻间细闻,芬芳之气犹如晨起沐雨的松树,清冽悠然,又带着苦涩的药香:“这是什么药,从未见过。”

“这里不比中原,自是有很多海上方,我也没见过,总之都是治伤的好药,你快帮我涂上,疼得很。”姚雁说着,转过头,露出雪白柔细的肩膀。

肩上的伤比之中午见到的时候红肿了更多,只是溃烂似乎在收敛,云潇潇知道这是她师傅的丸药起了作用,当下忙将瓶子里的药膏用挑子盛处,尽数涂在伤口上,果见一刻之后,红肿似乎也低平了不少。

“姚姑娘……”姚雁刚刚系好衣裳,门外有人唤她。

“沈婆婆好。”云潇潇听见门外,姚雁在向来人打招呼,不一时见她拎了一个大大的竹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云潇潇好奇。

“晚饭啊,沈婆婆知道你受伤了,不能去吃酒席,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姚雁将竹盒子打开,里面是精致的四道小菜并一碗清粥,两盘面果子,“这沈婆婆别是会算卦吧,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鸭肉?”

“难道不是我喜欢吗?”和姚雁相处得久了,林潇潇觉得现在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她。

姚雁咯咯笑了起来。

风餐露宿了几日,这顿晚饭两人吃得香甜……不觉夜已临近,不远处海浪拍岸,夜幕入海更觉深邃无常。

这是在沈家村度过的第一个晚上,饭后云潇潇躺在柔软的床上回想近日种种,只觉恍如隔世,大概一日已是精疲力竭,困意袭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一时听得有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云潇潇多年习武,就算睡熟,对于突然闯进的声音亦会有所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进来的自然是姚雁。

只听她脚步轻轻,走到自己身边,又提起内力捏着被脚掀开自己的被褥。好像有半刻的迟疑,姚雁忽然伸手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不知她要做什么,云潇潇没有言语也没有睁开眼睛,当然,他现在被点了穴道也不能动弹,只得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或许是有些许羞涩,也或者是怕打扰到自己,云潇潇觉得姚雁大概是站在床边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了一会儿,便动手开始解除绑在自己腿上用来固定断骨的粗树枝,不一会儿只觉腿上轻松,大概已是清理完了,姚雁又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云潇潇一惊不小,忙睁开眼睛就要出声阻拦,却见眼前的姚雁竟是闭着眼睛的,手上摸索又不敢摸索着,将自己的外裤并衬裤脱了下来,眼见就要摸到最里面一层的衣裳。

“雁儿。”云潇潇出声道。

他吓了姚雁一跳。

“干嘛呀?你没见我闭着眼睛,就,就不能忍耐一下吗?”姚雁背过身去,睁开眼睛嗔怪道。

“这个……我自己来吧。”云潇潇道。

“好。”姚雁没有回过头,去热水盆边上拧了布巾,“岛上的沈伯听说你的腿断了,趁着涨潮去掏了鲛鱼,现下燃了鱼油攉着草药制成贴子,要我趁热给你糊上,我想着你这几日被血迹汗水浸透了,身上一定难受得很,才想来帮你擦洗并换了衣裳,那药贴需要等三日后才能揭下来,你也不至于太难受。”

“我知道了。”云潇潇笑道。

“那你躺好。”姚雁自顾自说着,攥了一把布巾复回到云潇潇身边,小心翼翼帮他擦拭起双腿。

其实一直没有见过他裸露的皮肤,当时在山洞里做的处理也是隔着衬裤的,此时见到他腿上或青肿或鼓胀,或破损的骨骼皮肤,姚雁已心疼得忍不住眼泪。

“别哭,不疼的,等敷上药帖,这不是就要好了。有你在,我已经不知道少受了多少罪,雁儿,别哭,你要是想哭好歹解开我的穴道,我也好给你擦眼泪啊。”云潇潇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已经惨不忍睹的双腿,只是无暇自怜。

“才不要给你解开,断骨没有粗树枝的支撑,一动很容易又错了位置,如今肿胀最盛,此时再接骨怕是要比新伤之时疼上十倍,所以我才点了你的穴道,就是怕你乱动。”姚雁说着,也再顾不得脸上烧云一般,用温热的毛巾慢慢敷上云潇潇的大腿,从腿根一直到脚踝,细细地擦拭着,一点点蘸干血迹,还原出各个创口真实的大小和损伤程度,姚雁皱着眉将瓷罐里的鲛油用帖子抹了,迅速敷到云潇潇的腿上。

一时温热奇特的鲛油香气四溢。断骨处麻痒的感觉,让云潇潇实在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好在现在是动不了,不然还真有可能“药到病除”,自己站起来跑了也说不定。

眼见鲛油罐子已经见了底,云潇潇的只觉腿骨断裂处尤其明显地返上阵阵酸麻胀痛,料想是药力使然,也知恐怕还不是最难熬的时间。

“沈伯说,这鲛油敷上要两三个时辰之后才是最难熬的,到时候油脂渗入骨缝,又痒又痛,让我同你说多少忍耐些,明日一早便会有大好的迹象。潇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和你说话,你若是能睡下自然最好,总之不要担心,你睁开眼睛便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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