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儿讨好地凑近润玉“殿下瞧,角木天王的伤好了许多。”
润玉依旧不理,又去查看了下他的伤口,见那臂上已完好如初,他瞄了眼黛儿,见她又往后缩了缩“你方才哭了?”
黛儿咬着唇不出声。
润玉澌了声“千叮万嘱过让你别在人前露出痕迹,偏如此不长记性?”
“他那会快死了,我担心无法同殿……”黛儿蚊呐般低声辩解
“谁信誓旦旦地保证,眼泪只为我一人流?”润玉质问。
啊?!
黛儿懵了。
润玉自悔方才嘴快,掩饰道“你答应过眼泪一事,再不让第二人知晓”
黛儿呐呐道“你不是说他对你是极重要的人吗?”
“父帝、旭凤,对我而言也是极重要的人,将来也能得你的眼泪吗?”润玉的不爽又升了起来。
“啊?!”黛儿继续懵
润玉查了角木天王的脉息,冷着脸道“角木叔父暂时无碍了,我去寻一处宅子安置他,你们先在此侯着”
说罢也不等黛儿回应,一径去了。
过了半日又冷着脸回来,此际角木天王已苏醒,润玉拜见了他,面色恢复素日的湿润如玉,只是依旧不看黛儿,黛儿只能悻悻地和他一起进了马车,去了一处花木葳蕤的宅子里。
角木天王安置在了上房内,但却不肯休息,只拉着润玉密谈。黛儿站在廊下细瞧院中景致,榴花似火,芭蕉滴翠,混着蝉鸣水声,极是繁丽。
“真好看”她绕到院中漫步赏景,不觉绕到正屋后院,见一方荷塘,环绕烟柳亭台,美不胜收,此际正是荷花旺季,迎风一脉,皆是芙蓉清香,又有许多蜻蜓蝶蜂穿梭其间,生机盎然,望之见喜。
“黛儿”,她刚走到荷池中九曲桥上,便听到润玉在唤他,回身见润玉一袭烟蓝色,负手立在后廊下,芝兰玉树,风姿朗绝,顿时又觉这院中美景,统共加起来都不及那廊下风光。
她看痴的当儿,润玉已飘然而至“角木天王这里暂且安置好了,我们回吧”,语声清冷,面色淡淡。
黛儿摇摇他的袖子“殿下,别生气,当时情急,以后再也不会了。”
润玉不理,眯着眼看风景,
“我不是因他而哭的,是因为他提及你,我一想到你的委屈就……”黛儿又解释道,
润玉依旧只看风景。
“好殿下”黛儿继续摇他的袖子
“好润玉” 黛儿继续道,
某人的脸色松动了起来,嘴角微不可闻地闪过一抹笑意,
“好润玉”黛儿又轻唤了声。
润玉猝不及防地牵住她的手,故作严肃地道“这次且饶你,下次若要再泄露你那等秘密,看我怎么罚你”,遂抬手解她的封印,准备回天界,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封印被锁住了。
润玉叹了口气“你动了灵力,被这个空间封印了”,
黛儿瞬间垮下脸,急道“那怎么办?”
润玉长吸一口气平息了内心的小暴躁“只能待过了惩罚期自行解封。”
啊!黛儿苦着脸“要多久?”
“少则一年,长则三年”润玉锁着眉道。
“不要”黛儿哀叫。
润玉没好气地戮了戮她的脑门“你如今可知悔了”
黛儿红着眼连连点头。
润玉心下一软,默叹口气安慰道“只是凡间一年,过起来也快”
黛儿垂着头 “我不想和殿下——我不想离开璇玑宫那么久”
“我会常常来看你。”润玉心软地拂开她腮际散下来的碎发“只是你切记莫要再流泪动用灵力,另外此间不太平,切记保护好自己”。
“嗯”黛儿乖巧地一一应了。
二人不得已只能让黛儿装成角木天王的女儿,栖在这院子里,因灭灵箭的事情,润玉依旧不放心,派了奎木星君领兵在此界巡逻。
黛儿每日照顾角木天王,打理打理院中花木,或去书铺里淘些书习习字,下剩的时间就掰着手指等润玉。然此间一月不过是天界一时,待润玉回到禹城时,已是中秋,荷塘里的荷花都开败了,满院里的各式菊花与桂子,黛儿正在窗下作菊花诗。
忽听身后啧啧称美声,她雀跃地转身,见润玉弯着身子细瞧自己的那些诗稿,“润玉”她高兴至极一时竟忘了尊称他,只唤了他的名字,润玉听到这声称呼,眉绽春山,笑着细细打量了番她的面容“脸圆了”。
黛儿吐了吐舌头“禹城多美味,一时控制不住多吃了点”,她摸摸脸“是不是不好看了?”
“比从前更好看”润玉笑。
“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黛儿目中晶亮地道
一时二人去了繁星楼,要了雅室,正上楼间,听到后头一声清脆的女声“小鱼仙倌?!”,随即噔噔噔的脚步声跟上来“真的是你!”。
锦觅抱住润玉的手,笑得明媚灿烂 ,润玉清了清嗓子,抽出手,温文有礼问候“锦觅仙子向来可好”。
锦觅这才注意到黛儿 “黛儿姐姐,你也来这里玩么?”
黛儿笑道“我不是在这里玩,我是要在这里常住”。
润玉刚要阻止黛儿道出实情,想到他每逢下界时,要多出一个小尾巴来歪缠,就觉得头痛不已,然而话没出口,黛儿已心无芥蒂地直言了。
果然锦觅道“真的呀?你住在哪里,这下好了,我有伴玩了。旭凤把彦佑赶走了,我好无聊啊”
说着也不客套,挽着黛儿的手便上了雅间,方将坐定,旭凤飘然而至,见到润玉,面色滞了滞“哥也寻来了这里啊?”
润玉不疑他情绪浮动,只笑了笑“今日倒巧了,凑了齐”,一时让人看座,问黛儿哪些菜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