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鸟高翔,幔卷彤云。
斑斓的花海从春神殿内一路逶迤,富丽的牡丹、玉润的白玉兰、娇艳的春海棠、活泼的小雏菊……开得挤挤簇簇的鲜花大道从九重天一直延伸到魔界的月华宫。
今日,是魔君入赘天界的日子。
那日鬼界几大刺头及天魔众被消灭之后,魔君陛下联合春神殿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收拢了鬼界地牌。
本来按玉晅的计划,可以慢慢地肃清鬼界秩序,但陛下却说自己等不了,问他为什么等不了,他会一脸幽怨地反问:难道春神殿下想悔婚吗?不是说了收复完鬼界就成亲?
玉晅哭笑不得。
陛下便以鬼界为嫁妆”嫁“给春神殿下,从此鬼界重归天界统治,天地秩序重归于正常。
而春神殿下,运用自己的修为给满是贫瘠魔地的魔族带去了绿色和鲜花的点缀,众魔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对于这桩婚事,整个魔界都是欢欣雀跃的。他们高高兴兴将王送上鲜花铺就的大道,高高兴兴对着天界前来接亲的人打招呼,高高兴兴嘱咐王不要再随便砸凌霄宝殿,那里毕竟坐着他的岳丈嘛。
陛下也便春风满面地一一应下,满心欢喜地踏上了花毯。
等在魔殿门口等待接亲的崔白和英骏大眼瞪小眼,都想不明白,这人竟然真的愿以千金之躯入赘天界,将鬼界说送就送了不说,他……他他竟然真的一脸从容地坐上了那架“花轿”,说花轿也不确切,应该说是九条头角爪都挂着喜庆大红花的小白龙驾驶的马车。
但在崔白和英骏眼中,既是入赘,那便和花轿又有什么分别。
两人对视一眼,崔白和英骏今日也在腰间扎了喜庆的腰带,毕竟被委派来接亲嘛。
而崔白一看到英骏,立马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因为英骏跟那些扎着艳俗大红花的小白龙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背后那两只雪白的羽翼上此时挂满了红色的喜带,远远看去,就像凡间月老庙祈求姻缘的老树身上披挂的密密麻麻的大红布条。
缺德的五穷,逮着英骏,给他每片羽毛上都挂上了喜条,他现在比姻缘树还喜庆。
英骏觉得自己更像展翅求偶的雄鸟了。
他咬咬牙,觉得自己得忍住,毕竟今日是公主殿下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就当每片喜条都是送给公主殿下的祝福。
于是,他便顶着崔白和周围一众人辛苦憋笑又忍不住看猴子一样看向他的眼神,以一种十分顽强的毅力将“远嫁而来”的陛下送到了喜堂。
他觉得自己跟陛下此时应该是同病相怜的。
但反观陛下,人家并无任何不适的神色,眼见他顶着众人怪异又不理解的目光从从容容进了喜堂,恭恭敬敬敬了岳丈婚茶,客客气气同仙人们打招呼,欢欢喜喜入了洞房。
英骏感慨,陛下果然不愧为陛下,这行事风格,就真的从不按套路出牌。
他一把搂住崔白脖子,“兄弟,听说你不会喝酒,来来来,今夜哥哥我好好把你教会了。”
五穷凑了过来,嘻嘻哈哈道:“一块拼个酒呗,输的人要受惩罚。”说着,又扭头大喊刚从喜房被赶出来的君宁,“君大爷,拼酒吗,赢了以后每天都有人轮番跟你比试的那种,来不来?”
君宁奔过来,豪气地哈一声,“当然来,别以为我失了一条腿就揍不了你们了,老子的拳头照样凶狠!”
她那条腿,玉晅过后曾想尽办法替她修复,但都被君宁拒绝了。
这个风一般桀骜又自由的女子,从来不觉得身体的缺失会造成战力或心理的破损,她一腔心火从未被浇灭,甚至战力比以往更甚,短短时日便在鬼界赢了个战神称号,从此,飒飒英姿的独腿战神成了鬼界所有年轻人内心向往的标杆。
暴烈的狂风从未吹弱这女子的笑声。
“我要赢了,除了轮番揍你们,还要每人再加一条。”
“啥?”
“英骏以后每天都挂着这一身彩带围着南天门和中天门转一圈,还要对着路过的所有人大喊三声‘我开屏了,美不美丽?’;崔白以后见了我就要恭敬地喊姐,每日喊够九千九百九十九声才算完;五穷一身骨头最是闲不住,要是输了,打坐七天七夜,不准动一动。”
那几只齐齐一个激灵,觉得这条件真恶毒啊真恶毒。
“光说我们输,那要是你输了呢?”
君宁耸肩,“我输了,你们说啥是啥呗。”
异口同声:“你输了,以后再也不准揍人!”
……
外头热热闹闹,洞房内有旖旎情思在流转。
隔着一层红色的头纱,他望见她眼底眸光灿灿,绮丽浓艳,既盛得下无垠春色,亦装点了他贫瘠心房。
她望见他眸似星辰,幽邃浩瀚,在那万千星光尽头,她清晰地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仁最中心。
这一刻,无需言语,眼波相遇刹那,便各自激起涟漪朵朵。
玉晅突然便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一片红色烛影里,少女面容娇艳,颤颤低头的姿态如同迎风摇曳的海棠。
明夷只觉心中一荡,那夜因她醉酒发生的那场□□闪过眼前,他记得她肤光雪腻娇靥染霞,为他盛开的姿态比所有鲜花还要美丽。
他隔着那透明红纱,将唇印上那抹柔软,呼吸交缠,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含含糊糊出声。
“近日闲来无事,我浅浅研究了几式美人椿的用法,想同春神殿下一同研习研习。”
玉晅脸一红,拍他手。
这人……还以为好歹要说几句情话,没想到一上来就那什么上脑。
她要躲,有人却抱着她猛地倒向身后那张喜床,惊呼一声,她被他按着坐好,她在上,他在下。
厚重喜服缓缓褪下,他将她压向自己。
“小晅儿,那晚你一直想做上边那个,那今晚便换你来主宰。我明夷不是不能躺在别人身下承欢,但只愿在你身下,来吧,我的女王大人,温柔一点。”
……
这一晚,洞房花烛夜,玉晅简直羞愤欲死。
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