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狄从血魇那里出来,回到宝萃殿。
他已经告知了血魇伏羲果被偷的消息,不出意外,血魇震怒,扬言一定要找到盗贼。
他辨不出年龄的眼睛里忽然涌上一抹诡异的笑。
斗吧,斗吧,你们尽情地斗吧,伏羲果本来就是个幌子。
他闲庭信步进入内室,鼻端忽然飘过一股异香,那味道让人一下想到妖艳的大丽花。
宝狄目光落入那张垂着黑色纱幔的云牙床上,突然顿住。
一只涂着鲜红丹寇的雪白柔荑似一朵花一般从那床帐内颤颤伸出,顺着那被掀开的一线缝隙,隐约看到美人玉体横陈,只着一件近乎全透明的薄纱衣,而在关键地方只绣了几处美丽的芙蓉花堪堪一遮,美人眼波盈盈,望过来的眸似带着钩子,钩得人心痒,钩得人想更深一步探究那美妙的肌体。
宝狄呼吸骤然急促,只觉浑身的血液全都朝着某处汇去。他平时是个算得上清心寡欲的人,姬妾有,但并不常幸,再加上他也不常在王宫,所以后宫的女人并没有哪个敢这么大胆子会如此自荐枕席。
何况……
他偏头看一眼香炉中一线袅袅的香烟,唇角笑意加深,慢慢走到床边。
他的手扶上纱幔,轻轻触上那美人柔荑,笑道:“这便是香泽城最顶级的催情香醉情缠吗?嗯,香味确实很勾魂。”
帐内美人娇笑一声,嗔道:“那王上还满意吗?”
宝狄也笑,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谁能想到,香泽城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女娇娥。太子殿下这般是何意?”
他的手慢慢顺着美人光滑的肌肤游走,眼底却始终带着一丝清明的光。
香皎呼吸也微微急促,嘤咛一声,“结盟的意思,王上难道没有逐鹿这鬼界天下的野心?如果香泽城和宝萃城结盟,那鬼界近三分之二地牌尽归你我之手,等你我结成盟好,再联手收拾其他部族,岂不是事半功倍?”
宝狄的手抚上那些美丽的芙蓉花,忽然探了进去,“那皎儿想要什么?”
香皎浑身起了一层战栗,娇c着道:“事成之后,王上荣登鬼界大宝,而我愿以王后之位辅佐大王左右。”
宝狄目光逐渐加深,慢慢俯下身去,“如此,我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双柔荑环住他的脖子,娇笑着将唇迎上去。
那床帐上方垂挂下来的一串串金珠,起初只是轻轻交击碰撞,忽而转为嘈嘈切切。
一室摇红,春意无边。
忽然,就在春意最浓时,床帐内忽然传出香皎的惨呼,那双柔荑突然开始四处挣扎,映在床帐上那道属于香皎的略显丰满的身躯,忽然就像被抽干了水的树枝一样干瘪了下去。
一道温和却带着恶意的声音道:“皎儿,我这具身体还好用吗?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本体虽被灭,但幸亏我预先制造了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从你身上被打出来之后,我的元神便钻入了这具新的身体,正好我今晚还愁该去哪儿找个合适的女子给我吸□□血,好促进我身体和元神融合呢。结果皎儿你就来了。”
香皎的声音充满十分的惊恐和愤怒,“你……你……是你!”
忽然,床帐内再起响声,一线香气红雾一样弥散,一道血光扑上黑色帐帘,隐约噗通一声,黑光一闪,一道影子狼狈蹿出室外。
宝狄披衣冲出,捂着胳膊上被刺出的伤口,对着护卫怒喝,“追捕刺客,格杀勿论!”
……
玉晅那一番话已经在乐猷心中激起惊涛。
玉晅等人邀他同去阎罗城下榻的院子,他想了想没有拒绝,一路沉默跟在后边。
等回到院子,没看见五穷的身影,只有明奴小小一只蹲在门口,似乎在等他们回来。
玉晅抱起他,“五穷叔叔他们呢?”
“他们蹴鞠玩累了,跑回去呼呼大睡了。”
玉晅望着明奴神似他的一张脸,忽然就忍不住想到这些孩子在极乐城遭遇的那些非人的折磨,鼻头忽而一酸。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株散发着淡黄荧光的小草,对着明奴道:“今天我出去,偶然看见一株忘忧草,可以让一个人把所有的烦恼,所有过往不开心的事情都统统忘掉,然后开始新的一生。”
明奴双眼一亮,目光死死盯着忘忧草,“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真的能忘掉过去吗?”
玉晅心中一痛,这孩子,应该日日夜夜遭受着过往的折磨吧。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诱导着他忘掉过去到底对不对,她只是觉得,童年遭受的伤害和折磨,可能会如巨大乌云一般遮蔽一个人的一生,所有生命本该拥有的鲜活色彩都会在黑色阴影的笼罩下被吞噬被剥夺。
如果可以,如果他自己也愿意,为什么不能忘掉过去,开启新的一生呢?
明奴紧紧握着忘忧草,“吃下它,就可以忘掉一切东西吗?”
“是的。”
玉晅刚说完,明奴已经迫不及待一口吞了下去。
“明奴往后也不叫明奴了吧,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呀好呀,明奴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名字。姐姐你快帮我取一个吧。”
“那叫长乐好不好?”
愿你一生福祚绵长,喜乐无忧,再回眸,便是焕然新生。
玉晅将明奴放入内室,摸摸他的头,“你先睡一觉,等睡醒再起来,就是崭新的一天喽。”
……
玉晅出来,准备和在大厅等着她的三人说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乐猷想着方才那孩子似乎就是乐刹太子以及鬼王乐铮一直暗中秘密培养的那些豢奴。
他因为多次劝诫王上停止培养这些豢奴,而逐渐遭受王上的忌惮。
今天,他看见另一个人将这些孩子温柔对待。
“春神殿下是个热心人。”再开口,乐猷的声音带上淡淡笑意。
玉晅笑而不语。如果不是世道艰难,应该没有人愿意当个冷漠的人吧。
“将军,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坦白。乐刹是我杀的,害您蒙受这不白之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