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爬不动了,你肯定会把你的给我对吧?”
“我才不给,我用两个。”他黑着脸说。
有些人就是嘴硬不过三分钟。
他们继续往上爬,她的背被碰了一下,他递来一瓶水。
过了会儿,她手里被塞进一根登山杖,他用这换回了水,说:“我拿累了,给你吧。”
唐荔无声地弯了弯唇。
双份的登山杖,的确轻松了不少,九点了,夜风凉爽,唐荔始终保持龟速爬山,而贺森始终跟在她身后。
她往上爬的过程中,一直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假如她不小心摔下去,他是会一起掉下去,还是会接住她?
他们到达一处观景台,贺森看了眼手机上的图,唐荔伸手找他要水,他从背包里拿出来。
“还要多久才能看日出啊。”
贺森总算有了点笑意,他垂眸睨着她,“不管你还要爬多久,太阳到了点就会照常升起。”
唐荔眯了眯眼。
这人,不知不觉好像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
她又一屁股坐下了,“太阳在这儿也会升起,我就在这儿看不行吗?”
“懒死你算了。”
唐荔右眼皮跳了跳,来这里的一路上,她的眼皮老是跳。
“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
男人惊讶地看她:“看不出来,你还信这个?”
唐荔:“你就一点都不信?”
他很果断地摇头,昏暗中的神色显得漠然:“我只信我自己。”
唐荔仰着脸看他。
那天晚上他在她帐篷中出现,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棱角锋利,眼睛漫不经心地耷拉着,鼻梁高,嘴唇好看得很薄情。
是那种很不快乐,也没法让别人快乐的长相。
他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也没什么人在乎他。
像吗?
似乎也没那么像。
唐荔盯着他的眼神莫名灼热。
贺森都有些不好意思,被她看得心里一跳一跳的,她很奇怪,他们今天都很奇怪。
他朝她伸出登山杖:“起来,继续爬。”
她没有犹豫就伸手去抓。
他却突然收回去,伸出手,握住她,用力向上一带。
忽然间她有些失了平衡,朝着他的怀里栽过去。
即将亲吻到他黑色冲锋衣领口的前一瞬——唐荔撑住登山杖,稳住身形,停在他胸膛一寸前。
他顿了几秒才松开手。
“走吧。”
倒是唐荔自己皱了皱眉头。
快到第二天了。
他们经过了一个寺庙,还挺有名的。
“据说这里求姻缘很准。”贺森特意停下来,无不讥诮地对她眨眨眼睛。
唐荔:“你怎么不求?”他明明比她更需要求。
贺森摇摇头:“我觉得佛祖不喜欢我,我不求,可能佛祖还想不起来,我求了,佛祖看我讨厌,反而要怪罪我。”
“……”这是什么怪话?
也只有贺森能说出这种荒唐,乍一听又很唬人的话。
他洒脱地笑起来:“很灵的,搞不好我站在这里,就已经要倒霉了。”
唐荔翻了一个白眼,默默离他远了点。
*
一语成谶。
刚才还好好的天气,突然出现大片厚重的云团,遮住大片星星。
“该不会要下雨吧。”她担忧地看着天,“那还怎么看日出?”
他自嘲地笑了笑:“老天的意思谁知道呢?”
唐荔闷闷地,不高兴。
很奇怪,她明明讨厌爬山的,这一刻却真心失望。
要是看不到日出,她辛苦爬上来一场又算什么呢?就像一个故事只是草草结局,她撑着一口气,原来什么等不到。
看她是真的难过,贺森说:“好了,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打个赌吧。”
她没回答,他也不需要她回答。
“今天要是我们看不到日出,我就让你见到陈柏越。”
唐荔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
[小心贺森,他不是陈柏越,你父亲的死可能跟他有关!他很危险!]
[你在哪里?]
*
唐荔还是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
他这边已经查到了贺森的定位。
唐荔多半是跟他在一起——不对,是一定!
哪怕他是危险人物,周杨也没办法联系当地公安做什么,因为贺森不是犯人,哪怕他看上去疑点重重。
一天前,“知名不具”换了另一个无法追踪的IP。
但他说话还是熟悉的风格。
「东西送给你了,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让你知道也没关系。
至于要不要告诉她,你随意。我其实挺想让她知道,但或许不知道对她最好。
这是最后一次联系了。」
周杨立刻赶回家,在家门口拿到了包裹。
贺森简直无所畏惧,他没做任何乔装,大喇喇地来到他家门口,甚至还抬头和门上的监控对视,笑着比了个v,然后挥手拜拜。
就是许队长见了都咂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老朋友,他好心来给你送礼物的。”
可不是送礼物吗?就是这礼物有点特殊。
贺森送来了一份生物样本,好好的装在密封袋里,外面套着信封。
他还是拿去了鉴证科,本意是想自己先查,不要惊动队里,然而检验结果一出来,他就知道瞒不住了,连调查组都惊动了。
首先,他的DNA跟陈柏越对比不一致。
当时周杨心中就是一沉。
他一直觉得无论如何,贺森不会对唐荔做什么,现在这个大前提不成立了。
这个DNA的主人,跟陈柏越也并不是双胞胎兄弟。
可是跟遇难的陈氏夫妻对比后,得到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