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也觉得失言,忙着举杯赔不是:“都是我酒后无德,胡说八道呢。别介意啊!”说着阿蛮端起酒杯都一口喝干了。趁着杨玉不在,李三哥漫不经心的和阿蛮闲聊起来。阿蛮倒是爽快,把十六如何生病,杨玉怎么天天守着孩子,最后如何不治都说了。“……这都是天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太伤心了。孩子生病,寿王殿下勤劳政务,这无可厚非。可是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他哪怕是问一声情况如何,对娘子说一声辛苦,也不至于叫人寒心。”阿蛮带着怨气,说起来李瑁的冷漠。
“我听说寿王那些时候忙着中元节的事情,中元节那几天长安城开放宵禁,到时候百姓都涌上街头,羽林卫,龙武卫还要维持秩序。他是为了政务,顾不上家里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李三哥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王妃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当年在洛阳的时候,她分明可以独占那些生意,可是她怎么做的?长安现在每个月逢二在东市和西市上都有各大药铺施舍医药,没钱的人能去免费看病抓药,还有那些孩子,家里没钱也能上学。这都是王妃暗地里资助的。她难道会小心眼不叫丈夫去做好本职工作吗?再者问一声很难吗?自己不能回家,遣身边的人问一声就很难吗?谁真心实意的做事,谁是沽名钓誉,你看不清楚啊!做父亲的自己第一个孩子生病了,还是生死攸关的大病,问也不问一声。你干得出来吗?”阿蛮嘲讽的冷笑一声:“真是周公畏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样的人做了太子,是个更大的祸害!”
李三哥没说话,他似乎在咂摸着阿蛮最后两句话的意味,原来杨玉不是因为李瑁娶侧妃才这么生气的。只是阿蛮的话仔细品起来,似乎信息量很大啊。
“我还以为娘子是因为寿王纳侧妃生气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李三哥一语未完,就听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杨玉回来了。
大概是刚才跳舞出了汗,她没穿素色的衣衫,而是换了一件粉色的圆领上襦,底下是白色的长裙,整个人就像是初春的桃花一样,楚楚可怜。“这是我的衣裳,你穿倒是不错。可惜你太瘦了!”阿蛮满意的打量下,拉着杨玉坐下来。
大概是刚才激烈的舞蹈,体内产生了不少叫人快乐的多巴胺,杨玉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她先恭维了李三哥精湛的鼓技,接着很自然的谈起来歌舞音乐这类话题,没想到他们好像是遇到了知音,阿蛮精通舞蹈,杨玉不仅喜欢跳舞还会乐器,更是没想到李三哥不仅精通音律还会弹琵琶。
大家说得投机,忽然李三哥想起什么:“你上次叫我代为照管的产业也该还给你了,看样子你不会离开长安了。明天我叫人把那些东西送到鸿宴楼去。”
“我是要离开长安的,还请三哥费心帮我看着把!”上一刻杨玉还是眉飞色舞,下一刻忧伤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怎么了?长安可是到处都说寿王要做太子了。你今后便是太子妃了,我们还要求太子妃多关照呢。”李三哥有些诧异,杨玉难道还要离开长安吗?孩子没了,但是她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
杨玉苦笑了下:“我是担心这么下去什么太子之位都是虚妄,还要落得个废太子的下场。怎么也是夫妻一场,留下一点东西,就是真的流放了,也不至于太吃苦。”
“你还在为寿王打算啊,人家可是没为你打算过一点。”阿蛮不满的叫起来:“这个府里什么事情不是你操心,没有你想办法经营谋划,府里那么大的开销就应付不了。人家都说寿王仗义疏财,可是靠着他那点食邑也只够自己府里用度了。谁不知道拿钱买个好名声,但是那么多的达官显贵,谁能拿出来那么多钱?你花费心思办义学,结果成就了人家礼贤下士的名气。可是义学里面学生的吃穿都是不要钱的,只说每天的伙食,纸笔还有先生们的束脩就是个不小的数目!这还不是你拿钱,你安排那些课程和一切琐碎事情。你做的够多了,不欠他们任何东西。你今后要拿什么生活呢?”阿蛮生气对李三哥说:“你手上的那些东西都是杨玉的嫁妆经营得利,不能给任何人!”
原来如此——李三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们曾经谈过的义学的事情,杨玉说读书明理,也能改变命运。礼仪教化,是圣人之道。她只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遵照圣人教诲办事罢了。看样子拿着义学沽名钓誉的另有其人啊。
“现在手头有点紧了,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实在是劝不住了!最后都交给上天吧!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不想有朝一日被怨恨罢了。”杨玉神色黯然,阿蛮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个贤妻良母呢,三从四德!”
李瑁正在大笔的撒钱收买人心!杨玉交给自己那笔钱是个惊人的数字,杨玉曾经开玩笑说能买下大半个长安城。哼,李瑁那里是半个长安城就满足的,他想要整个天下啊。
想到这里,李三哥对杨玉说:“那是你的东西,我自然完璧归赵。明天我就叫人送来。只是,很多事情我们不用特别在意,人生在世,要学会取舍。”
杨玉苦笑了下:“我就是很在乎也没用啊,无可奈何花落去,正是流水无情啊!”李三哥似乎听出些什么,眼神复杂的看一眼杨玉。她真的能对太子妃甚至是皇后之位丝毫不动心吗?
李瑁正一脸焦急的在书房里发脾气,就听着外面侍女如释重负的通报:“娘子来了!”话音未落,杨玉已经一脸微笑,翩然而来。“你对着他们生气有什么用处,到了关键时刻,就该出绝招了!”说着杨玉把一个盒子放在不李瑁面前。李瑁打开盒子,眼睛顿时瞪大了:“你,这,这,这么多钱,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提钱进步了,太子废掉了,但是谁做新太子还没落定呢,李林甫是这关键,朝堂上那些老古板更是关键。没钱怎么办事?你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只要有了经济实,加上适当的运作,还有什么不能办成的?”杨玉对着李瑁挤挤眼,李瑁为难的说:“李林甫的确是爱钱,他现在一个劲的鼓吹要立我做太子,这个时候给他送钱破怕是画蛇添足。那些老古板,怎么会收我的钱呢?他们和咱们是汉贼不两立,我何苦去热脸贴冷屁股。你也说了,太子之位没明码标价,那是非卖品。”李瑁的情绪不高,有些失落。
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有些人不是金钱能收买的,例如张九龄这些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