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的经验,至少不用在视野刚聚焦清晰时就对上他那张明显带上不耐的阴沉俊脸。
孟聆竹不可置信地轻阖眼。
在心底道一句最近忙的怎么还出现了幻觉。
再缓缓睁开。
人没变。
那隐忍的冷淡更分毫未减。
小偷呢?
撬锁的人呢?
怎么会是他?
那盏孟聆竹后悔安装的夜灯下,沈逾白颀长身形领着轮椅一同,被全数笼罩进昏昏光晕里。轻搭在小腹前的手指,即使缠着层薄薄医用纱布,也显得出他的骨节分明。
最显眼的是他棱角分明的正脸,流畅线条下的鼻梁高挺,凌厉眉峰蹙紧,薄怒微染的眼底尽泄天寒地冻的迫人气势,有几分病气,却半分羸弱不显。
孟聆竹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扶着他轮椅的是一个挺年轻的小伙,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相貌平凡许多,却也称得上一表人才的正气。
见她终于靠近中心圈,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脸上的愁容终于散开。
“夫人,你看这……”
徐助音量不高,先前千般万般解释没人听,现在轻飘飘唤一句称呼,倒被人尽收耳里。
人群里又絮絮叨叨念叨开:“乱喊什么,又乱攀什么关系?”
孟聆竹指尖轻攥,下意识地在伞柄摩挲了下,对局势的变化有些无所适从的迷茫。侧头看到明显又起一阵骚动的人群,心下暗想,当务之急是先把这误会给解除了。
念及此。
她唇角漾一抹清浅笑容,娉婷倩影转向左邻右舍的方向,聊表歉意道:“一场误会,坊里人认错骗子了,谢谢各位热心相助。”
“误会?”
张婶一副热心肠无处施展,闻言腰杵直,调调激昂:“小竹,你别是被这人蛊惑了,男人皮相虽俊俏,但偷鸡摸狗的勾当可上不了台面。”
“还是他们威胁你了?可别被吓唬了,大家都在这给你撑腰呢。”
沈逾白喉头轻滚,低低闷出一声笑。
像怒极的征兆,又似被这几句指控给荒谬到发笑。
孟聆竹清淡眼风从他脸上轻扫过,事态已然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正欲启唇解释两人关系。
他先一步开口,吐字铮铮,沉沉掷进这无边月色,掀一层波澜。
“夫人迎接我的方式,当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