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那你可得好好保护……”
未出口的“我”被她打断。
孟聆竹站在门口,借着逆光的晕染掩下嘴角上翘的弧度,“要什么联系,只是把你当成市场监督管理员而已。”
沈逾白最后还是穿了件衬衫出来。
只是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手腕卡着的机械表,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喉结下方,松开了最上面禁锢着的第一粒扣子。
看着倒没那么正式,反而有种散漫的贵气。
也好。
孟聆竹心说,就算真被人认成市场监督管理员,碍于这通身的气质,也不见得有那个胆伸手阻拦。
随着沈逾白身体愈渐恢复,孟聆竹越来越遵循他自身意愿,比如在是否坐轮椅的选择上。
在得到不用的答复后,两人从后门绕出了坊,一同往镇口的停车场走去。
他走得慢,孟聆竹始终体念着他的身体,便也放慢了脚步等他。
她步子迈小,他却没由来的更慢,短短一段路,竟是磨蹭了二十分钟往上。
这下孟聆竹更觉得他身体估计还亏损着。
走到车近处时特意加快步伐,副驾驶的车门都替他开好,就差扶着他小臂将他送进去,再唤一声“万福金安”了。
背贴上皮质靠椅的一瞬,眼前伸过一截暖白的小臂,趁沈逾白因奇怪而失神的片刻,她指尖够上车顶的安全带,一拉,一压,锁扣随一声“咔哒”,嵌入槽孔。
也将他牢牢箍于车座中。
孟聆竹站在车外,只微躬背,上半身往里面探。
在呼吸带动的气流里,在骤然凑近的距离中,有微扬的发丝脱离她微仰的预有轨迹,轻轻蹭过他下颌,泛一阵细细密密的麻感。
她今天喷了香水,沈逾白却闻到了秾丽气味下那缕竹香的尾调,或许是常与竹打交道有关,这种香是融于皮肉且独属于她的。
是雨后竹叶垂落的澄澈水珠,是山间竹林袅袅升腾的朦胧晨雾,以至翠的色调晕染开澄澈的意蕴。
等她系完安全带后自然地退开,从车头绕到驾驶位,插钥匙启动车辆的动作一气呵成。
车门的开合掀一阵带热度的气浪,沈逾白才有了点被无微不至照顾的实感。
当真契合她早晨那句对他自理能力的质疑。
二十分钟后。
轿车驶入邻近县城,孟聆竹纤手握着方向盘,在路边找了个空闲车位停下。
沈逾白看着她下车后就直奔副驾驶,像是要故技重施,再关照一遍自以为丢失自理能力者的落地。
他手指按上车把,略一使力,车门在孟聆竹抵达前一秒时弹开。
也将他坐在车内,折着长腿欲下车的架势展现她眼前。
孟聆竹没来得及伸一把援手,他便已经自行下了车,动作之利落,倒像要给自己弱不禁风的刻板印象洗脱污名。
挺诧异地往车门旁一倚,扬着脸看他,“你原来有。”
“有什么?”沈逾白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降下玻璃的窗沿。
她回:“体力。”
沈逾白俯身,眼睛锁着她,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暗讽还是实意:“还以为是自理能力。”
孟聆竹视线似不经意地转起,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但好像,后者并不能只通过上下车证明。”
他轻笑,问她那得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