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拗不过他执意以手为桌，最后孟聆竹还是就他的手快速吃完了整碗豆腐脑。
拜他所赐，裙摆上并没沾染上多少脏污，只有少数轻拍后就散去的尘土。
空碗移开的时候，视线避无所避地看到他冷白手背上那道狰狞的疤。
纱布贴被他撕下已经是有几天的事。
他倒也没逞能，此时伤疤已然呈愈合后的淡粉，其实不长一条，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呈现，便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上添了瑕疵。
“还疼吗？”
孟聆竹没忍住，轻轻在那条凸起上触了触。
沈逾白敛眸，凝着她乱蹭的柔软指尖，回：“早不疼了。”
属于他的那份吃食还没动多少，孟聆竹接过他手里的杂物，催他别因为面子亏了肚子。
买的几份吃食基本都进了胃。
沈逾白将空掉的塑料袋勾在指尖，准备喊她一同去寻垃圾桶。
“等等。”孟聆竹从身后拿出一袋系着结的，“这还有一份。”
她解开，露出里面嫩生生的笋尖，扬着头柔柔朝他笑，“要不要试试刚出土的原汁原味？”
被她柔美面庞蛊惑几秒。
沈逾白轻咳一声，纵使已经八分饱，还是接过她递来的签子。
在她期待投过来的目光里，尝了尝竹笋最原始的味道。
但味觉在口腔里漫开的同时，她紧凝他动作的笑眼蓦然染上不怀好意的情绪。
总体基调是涩嘴的苦，只在舌尖余一点约等于无的回甘。
沈逾白面无表情咽下，墨色瞳孔掩三分无奈，对视回去。
“苦笋？”低沉尾音略微上扬，虽是带疑问的调调，但他已经基本确定。
孟聆竹点头，克制地抿住唇角，“我儿时吃苦笋，便是这样被师傅骗着尝味的。”
竹节上，就有这样一道不经加工的菜，小孩对盛在陶瓷里的那碟嫩生生格外有眼缘，因此在淑蓉和奶奶的撺掇下，想也没想就往口里塞。
那皱成一团欲哭无泪小包子脸的结局自然能够预见。
其实每个人对味觉的感知都有差异，像新鲜的苦笋，也有人视作珍馐，但孟聆竹一贯尝不来苦味，对其自是避而远之。
沈逾白自然也接受无能，闻言，轻轻淡淡一叹声，那磁嗓似透一种任打任骂的无奈意味，“小骗子。”
逗弄人在先，孟聆竹脸热地移开视线。
先绕去扔了垃圾，两人并肩逛起另一侧的集市。
虽说是给笑笑挑选生日礼物，但一条路走到底，孟聆竹却无微不至地关照了每一个人。
刘姨最近曾不经意提过腰背酸疼，她便对摊上展示的按摩仪格外留意，张婶家里那条缺了角的矮凳她还惦记着，特地选了张结实美观的回去，刘叔送竹时咳了几声，她结算了架子上那瓶止咳润肺的秋梨膏。
大袋小袋拎在手里，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稍显冷清的摊铺前。
兴许是这位置抛售的本不是必需品，被分到的空间并不多，小小的木板上按照次序摆着各式布偶娃娃，还有些堆在逼仄角落的编织袋里，只露出一点轮廓。
孟聆竹在对着物种不同的玩偶猜测笑笑可能会喜欢的动物。
沈逾白视线却被老板身后那袋里一抹模糊的翠色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