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向女方的同时,为自己的后到一步表了歉意。
孟聆竹清浅眼波扫向墙上运行的挂钟,离约定时间还早十分钟。若她没有一时兴起,看见窗外丝绒似的飘雪就冒失出门,也没提伞,想感受雪花与衣物相触的温度,那等待与被等待的关系估计还得颠倒一层。
“沈先生客气,我也刚到不久。”
沈逾白:“上次多亏你及时送奶奶去医院。”
“言重了,这是应该的。”
“不过沈先生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哥哥?”
他沉声应是。
随意勾选了几道菜品,孟聆竹将菜单推向对面男人。
“不太清楚沈先生口味,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从善接过,捏着笔尖,指节带着轻划几下的力度往下陷落一个幅度。
之后服务员将菜单撤走。
然后相默无言。
两人都不是擅长活跃气氛的性格,遑论这是初次产生面对面的接触,而今日两人约见的前因后果,还得追溯至那天,那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
在外兜转了一天,孟聆竹拖着松乏身体,回到了租房净土。
刚入社会的女孩显然不是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的对手,好不容易谈妥基础设施的安装,不愿额外再购置被商家包装得神乎其神的装修材料,她被游说得头脑晕乎,天色渐晚时才得以脱身。
泡了个适意的澡,孟聆竹换上柔软睡裙。
身体刚触上床褥,那股绵软直将她往睡梦里扯,孟聆竹阖眼。
恼人的铃就是在此刻响起。
孟聆竹朝床沿挣扎着移动,好不容易才摸到柜面上的手机,惺忪睡眼仍合拢,就着视野的一片黑就径直往耳边送。
下意识的一句,“你好。”
“是孟聆竹孟小姐?”
不是被激动情绪染得语调刺耳的孟家父母,也不是知晓她有租房意向就见缝插针打扰的房地产中介。
而判断依据是——
这极其陌生的低嗓。
耳畔男声低沉哑缓,再经听筒收聚作用的包装,围裹些能在鼓膜上跳跃振动的粗粝质地。
孟聆竹不清醒的脑袋不清醒地想,若是这把微哑嗓向她推销房源,她或许能寂下心来,听听内容是精装简装还是两房三房。
那头补加了个疑惑的语气词。
孟聆竹才恍觉他起头的那句是问句,眼睫勉强抬起,看着陌生号码轻声应嗯。
得到肯定答案,那头自报家门。
“我是沈逾白,柳素云的孙子。”
柳素云?
孟聆竹还记得几周前拜访的这位老人家,是奶奶多年未见的旧友,参加竹会的早些时候,奶奶也曾带她见过一次。虽已经淡忘,她为了能从父母的逼迫中得到稍许喘息,还是主动提出替奶奶去拜访,留在南杭的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
老人家是个书香卷重的,一头银发和蔼温柔,披着件外套坐在阳光投落的窗下,专心致志地绣着霞帔。
见她来,忙将绣活先放一边,先解释说怕自己不中用了不能在两个孙子婚前赶成,再抚着她的手,夸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那天的闲聊很是愉悦,老人家的态度亲热如家人,暂时将她从被困扰数年的愁闷中解救出来。
只是临走时出了点意外,她行到门口处就听到室内阿姨惊慌的呼救声,再回头,老人家躺在地上,竟是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她连忙上前,先掏出电话喊了救护车,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只唤着老人家的名要她保持清醒,压根不敢触碰。
所幸送医及时,只是轻微的骨折,后来老人家孙子急急赶来,她才从医院离开。
只是……沈逾白?
事业需要,孟聆竹早在大学时期就养成了每日阅读新闻资讯的习惯,内容囊括娱乐、文化、商界等大项,就为给传统工艺与时代发展的结合寻找机会。
自然不会没听过,一手覆盖南杭商界版图的沈氏声誉,以及年轻有为的沈总大名。
可那天,在医院见到老人家的孙子,分明不是这名。
孟聆竹因纷扰思绪而无言的动静自然不落地传到对方耳里。
沈逾白不负惜时如金的人设,单刀直入了此次拨打电话的目的。
“我需要一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