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公安局。
“踏踏...踏踏...”
走廊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格外焦急。
“周进,跑这么急干嘛?”徐怀一拿着资料从对面走来,停在他面前,“你小子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周进喘着粗气,“最近有点忙,出什么事了?”
徐怀一的声音一沉,“有案子了。”
“小冷呢?”
“她去解剖室了。”
“谢了。”
话落,他便跑向解剖室。
推开半玻璃的大门,他轻声走进去,看到熟悉的娇小背影,他不由放松下来,走到她身边却不说一句话。
解剖台上正躺着一名瘦弱的男尸,黑短发,双目紧闭,嘴唇青白,身上有不少青紫的淤痕,他现在正侧躺在解剖台上,后脑有一处狰狞的伤疤,血肉模糊,而章法医正在检查。
“死者男性,后脑多次遭受外力击打,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沙石,从伤口大小看,凶器是一个长约15厘米,宽约8厘米的石块,应该是砖头。身上有几处淤痕是在反抗搏斗中造成的,死亡时间在昨晚23:00—1:00。”章法医将男尸重新平躺回解剖台上,“他身上还有多处程度不一,相对较轻的淤青,都是生前伤,分别是半个月前,一周前,两天前留下的。”
“这...不是许炜吗!”
周进震惊地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刚才一直侧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样貌,可现在尸体平躺下来,他开始感觉有丝熟悉,可经过一深想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章显瞥他一眼,微蹙眉心,“你认识死者?”
周进轻瞄了眼旁边的人,见她没有任何震惊,犹豫道:“也不算认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
沉默如常的莫小冷倏而转身向外走去,他赶忙跟上,离去之际又忍不住觑一眼解剖台上的尸体。
走廊里,他实在忍不住了,追问道:“小冷,这是怎么回事?许炜怎么死了?”
无人回答,他也发觉自己问的白痴,如果知道怎么还需要解剖。
“你今天去找他了?”周进紧接着又问:“秦队他们知道我们在查顾悦的事吗?”
又是一场无解且孤独的询问,就这样边说边走,不经意间他们就到了特案组。
特案组此时只有徐怀一和张柯在,他们只抬眸睨了眼周进和莫小冷,随后又接着忙碌。
张柯抽空问:“周进,你不过暑假吗?”
周进自回陵市后,除了见过徐怀一和宁霜,警局的其他人倒还没见过。
徐怀一插嘴道:“都快大四了,还过啥暑假,得工作。”
“没错,徐哥说的是。”周进笑应。
“徐哥?”张柯狐疑地睨向徐怀一,“行啊,徐怀一,都跟大学生称兄道弟了。”
徐怀一抬头调侃而笑,“哟,咱们张哥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
“张哥,脾气别像秦队那么爆嘛,都是兄...”
“像我什么?”
一道冷声响起,还是那般让人胆颤的气场,徐怀一下意识缩了缩头,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
我没事提他干嘛!
秦泷冷视一眼徐怀一,“行了,说说案子。”
徐怀一清了清喉咙,低头看着刚查到的资料,“死者名叫许炜,27岁,无业游民,是个赌徒,被抛尸在垃圾场,掩埋在垃圾堆里,正巧被打算清理的工作人员发现,据垃圾场的工作人员反映,他们晚上一般不留人值班,因为垃圾场除了他们根本没人会来,也没有安装摄像头,往来的车辆和人无从得知。”
一旁的张柯补充道:“你们还记得顾悦吗?”
宁霜登时微张眼睑,“我记得顾悦的前男友好像也叫许炜,是这个死者?”
张柯的头重重一点,“没错,他就是顾悦的前男友,这实在是有些巧合了。”
“顾悦当时是以自杀结案的,在顾悦的案子上,许炜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他难道跟顾悦的案子有关?”徐怀一猜疑起来。
他不确定,这实在有太多的巧合。
默而,宁霜对他们说:“我跟秦队去他家看了,他是一个人住,租的房子,邻居对他的风评很不好。他经常赌博喝酒,半夜常常吵得邻居睡不着,邻居曾投诉过,但没用。他经常去楼下的一家茶室打牌,挂羊头卖狗肉,那家茶室已经被查封了,茶室老板说许炜欠了很多钱,已经有两天没去他们那儿打牌了。”
徐怀一不禁猜测,“会不会是仇杀?许炜欠了钱跑路,债主一时激动就...”
“应该不是。”宁霜继续说:“我们查过,许炜在两个多月前借过八万的高利贷,我们去借贷所问过,当晚他们正在饭店吃饭,饭店的老板服务员可以作证,有时间证人。”
特案组陷入一片沉寂,莫小冷倏而开口,“他们找过许炜?”
宁霜一愣,她锁住那双空洞的黑眸,很快回道:“没错,因为许炜还不上,他们最近堵过他几次,也打过几次,但都没还上。”
“昨晚找过?”
周进不解地看向莫小冷,他不懂她纠结于此是为何。
不过宁霜倒很有耐心,“没有,放高利贷的人说这两天都没去找过他。”
“为什么?”
“嗯?”
宁霜略显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孩如此直接清楚的疑问。
不止她,在座的四名男士也是同样的讶然。
“许炜说过什么才会让他们放过他。”
周进顷刻恍悟,没错,那些放高利贷的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他立时明白这是莫小冷一步一步的解答。
宁霜很快反应过来,“我马上去问。”
徐怀一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还未说完,他们便一起离开了特案组。
莫小冷看向秦泷,“笔记本电脑。”
秦泷明白她的话,眉头紧紧锁住,“没有,许炜家连基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