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弥补他借舍的损失了。
只是,连萧墨自己都没想到,这一逗留,竟然被卷入俗务之中,沉浸了近四十年。几次想离开,最终都因各种原因未能如愿。所以,这长达四十年的借舍生涯,也应算作是他的一世人生了。也就是说,他是在借舍中度过了他的第七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等于是助这朱温葬送了唐朝。这朱温初时还比较听话,后来则常趁他外出巡游之际,干出荒唐事。其中典型的一件是淫下属官员妻女,包括几个儿媳。另一件则是大逆不道,逼迫唐哀帝禅让帝位给他。
萧默知道,朱温的做派一是朱温顽劣的品性所致,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他借舍的影响。他的借舍使得朱温的心性无法全面的成长。人的心性有对冲调和的特性。萧默这边聚集了较多的好的品性,容易诱导朱温哪边生出一些坏的品性进行调和。他一旦离开,朱温的坏心性就难以制约了,就会干出荒唐事来。
朱温登基称帝。萧墨闻讯赶回,已是覆水难收。由于他觉得朱温的恶行可能跟他的借舍有关,他也没有太管束朱温。只是在决定国号时,萧默选择了“梁”,以纪念他第一世的南梁皇帝之梦。历史则把朱温建立的国家称之为“后梁”。
在朱温称帝之后不久,萧墨就离开朱温,结束了他的借舍生涯。借舍之初,他本来是想帮助这少年来拯救晚唐,造福天下百姓的。不曾想,却将唐朝葬送在这少年的手里,甚至给当时的社会带来更多的混乱。朱温在历史上评价很差。这第七世堪称萧墨最不愿提起的一段生涯,也给萧默留下了心理的阴影。
第八世,萧墨想弥补他在第七世造成的损失,也想继续他匡扶乱世的未竟事业。于是,他选择转世于后唐将门之家,取名王全斌。先助后唐,中助后周,后追随辅助赵匡胤建立大宋,皆因勇猛善战而受重用。他帅军平定几起重大叛乱及外族入侵,仅用66天就灭掉后蜀,成为宋初统一战争中的重要将领。官至武宁军节度。六十九岁去世,赵匡胤追赠予中书令。
第七世第八世,纠缠于俗世事务,历时百多年,修行功力境界进展甚微。第八世结束,萧默进行了反思。他觉得,他的修行之路,可能走偏了。此后,萧墨摒弃了功名念头,一边专心红尘历练,一边勤于修行。
其后的约八百年历练中,萧墨经历了除之前经历过的帝王、高官名将、道士高僧之外的各种身份,从文人名士,大贾侠客,名医名匠,到普通的民间隐士,贩夫走卒,耕田农民,都做过。
其中比较有名气的是,第十一世,名医张从正,金元四大家之一;第十三世,明初首富沈万三;第十七世,苏州玉石名家陆子冈;第十九世,明末著名书画家八大山人朱耷。
为学习制器技术,也为了磨炼心性,他甚至去魔界修炼了一世。
经过这十九世的修炼,作文吟诗,琴棋书画,歌咏制器,他全都拿手。不但掌握了各种技能,也结识了无数人物。期间曾经执迷,也曾经入魔,但最终都走了出来,得以继续他的修行历程。
千年历练极大地扩充了他的识海,也使他成功提升到阴神境后期,接近阴神境圆满。
然而,就在他准备结束历练,全力提升境界,冲击阳神境时,却遭遇了一起争斗,肉身崩解。他逃出元神,寻机转世或夺舍重生时,却又遭遇了一只六千年龟妖,被龟妖吞噬。
萧墨的境界虽然高于龟妖,但失去了肉身庇护,能量得不到补充,元神就变得孱弱,终是无法逃脱。二者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一僵持竟然持续了三百多年。
萧墨的功力持续被消耗,境界一再跌落,直到跌落至凝气境,濒临魂飞魄散的极限。当然,萧墨衰弱,龟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龟妖有身体护持,可望笑到最后。一旦萧墨魂飞魄散,龟妖吸收萧墨崩溃的能量,吞噬其残魂,融合其识海,不但能很快恢复境界,还能提升境界。
所以,三百年来,无论萧墨怎么忽悠,龟妖就是不松口。不知道有多少次,萧墨都悲哀地想,一千多年的修行,恐怕到此为止了。原以为到了阴神境就踏上了修行的康庄大道,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一个跟头竟然就要跌死了,前功尽弃。甚至连魂魄都将失去,连正常轮回都保不住。
就在萧墨油尽灯枯,无法坚持之时,谁也没想到,东成区大搞城郊环境建设,发展旅游,其中一项重要内容是疏浚东湖,而龟妖的洞穴正在湖区疏浚范围。
开始时的震动并没有引起萧墨和龟妖的特别注意,因为此洞穴半接湖水,并不很深,多少年来,经常有附近施工的声响传导过来,并没有造成过什么威胁。
当大型挖掘机的利齿狠狠地砸在龟妖的后背上时,萧墨和龟妖都因精疲力尽正在昏睡中,只是留有一丝意识警惕外面的情况。
“咣”的一声,挖斗的利齿切割过来,龟妖猛地吃疼,禁不住喊出声来。自然反应,龟妖张开了紧闭三百年的嘴巴。此时,萧墨也惊醒过来,恍惚中他抓住时机,踉踉跄跄,忽忽悠悠地就逃了出来。
逃出妖口,衰弱不堪的萧墨,骤然遭到西射红日的照射,顿时就如滚油淋身一般,疼得哆嗦不停。和煦的晚风,对于他的魂体来说,也如利鞭加身,真是雪上加霜。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躲藏起来,决定下一步的打算。在这样的烈阳下,极度虚弱的他,支持不了多久。
夺舍?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除非有人愿意开门纳客。
洞口外边的堤岸上,除了轰鸣的机器,附近还站着一群人。他们都是干活的工人。他们身上释放着旺盛的阳气。萧墨连靠近都不敢,别说去夺舍。
萧墨彷徨无措地顺风飘飞,晃晃悠悠地来到湖中的一座小岛前。他看到前面有一处破房子,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嬉闹。那两间破房子明显是没人居住的,应该可以作为他暂时的容身之所。那里至少能遮蔽日光的炙烤和厉风的侵袭,给他一些喘息的时间。到了夜间,他再想其他办法。
就在他晃晃悠悠飘向破房子的时候,他听到两个孩子中的一个,说要表演什么武功。就看他定下身形,两脚分立,双膝微曲,含胸拔背,双目微闭,双手与小腹前一抱,很快就内守入静了,身体周围微微泛起波动的细纹。他就有些奇怪,这孩子是什么